她讓自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敲響書房的門。
“進來。”顧天楠的聲音在裏麵響起。
李小小推開門走了進去。
男人一身居家服，正站在書架前翻找資料，寬厚的背影十分偉岸，卻讓李小小十分的害怕，她怕她把話說出口之後，男人恨不得掐死她的淩厲目光，以及那些要她為這謊言付出代價的話。
此刻平易近人的身影，和她腦海裏那恐怖的畫麵形成鮮明的對比，李小小感覺自己都快不能呼吸，現害怕的整個人都在顫抖，她的膽子，其實真的很小。
顧天楠回過頭，看到小女人仿佛受到極大驚嚇的模樣，心裏一發怵，快步走了過去。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他問話的語速很快，看的出，她失魂落魄的這副模樣讓他很緊張，很擔憂。
“我……”李小小吐出一個字，其他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她發現她每一次麵對顧天楠說出真相，都一次比一次的困難。
“離……”她又吐出一個字。
顧天楠看著她這個模樣，又著急又好笑“，你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說，我要怎麼了解你想說什麼？我離，我離什麼？”
顧天楠的眸光裏閃著疑惑。
看著對麵男人噙著微笑的嘴角，李小小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努力的將這一句話說完整，“顧天楠，這次我們真的離婚吧！和我離婚你不會後悔的，真的？你不但會不後悔，還會很慶幸。”
顧天楠臉上的笑，一點一點的褪去，憤怒，雷霆萬鈞的憤怒一樣，將他的五官變得淩厲，陰森，桃花眸裏淬著冷酷的光，清冽冷漠的沒有一絲絲的溫度。
他的語氣卻好像特別的平靜，“好，既然你這麼想離婚？那現在就離開顧家，再也不許回來！邵夢淩，你以為我有多愛你是不是？”
李小小聽到他的話，已經沒有勇氣去問他們顧家的人是不是認識養母。
以及她想知道的所有事情。
她顫抖著唇瓣說道：“你放開我的手。”
顧天楠卻像反應遲鈍了一樣，認為自己就是在抓著她的手臂不放一樣。
眼前這個女人，他的口是心非，她沒有看出來嗎？他的口不擇言她沒有看出來嗎？他根本不想她離開的樣子，她難道看不出來嗎？
李小小澄淨的眼眸忽閃著，視線落在顧天楠的手臂，這才發現，不放手的人其實是她。
觸電一般，她將手臂收了回來，退後一步說道：“對不起！”
顧天楠此刻也才發現，原來剛才他並沒有抓著她的手臂不放，真正不放手的，反而是她。
這個意識，讓顧天楠心裏的積雪融化，深邃的目光抬起直視著她不自然尷尬的臉龐。
“舍不得離開，舍不得放手，那就不要離開，不要放手。”
“沒有！”李小小大叫了一聲，似乎在增加底氣，“你不是說你不愛邵夢淩嗎？”
顧天楠眼神低沉著，氣氛壓抑的看著她，“你說的沒錯，我一點也不愛邵夢淩。”他的聲音說的擲地有聲。
李小小愣愣的傻傻的看著他的俊彥。
“我不愛邵夢淩，邵夢淩很完美很出色，是理想裏的伴侶，但是我不愛，我愛的是現在和我吵吵鬧鬧的李小小，我愛的是這個讓我心動，讓我會吃醋，讓我總是為她移不開視線的李小小。”
他邊說，邊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李小小的呼吸有些停滯，“顧……天楠你在說什麼？”
顧天楠的視線恢複了一些正常，看著她褪盡血色的臉頰，他說道：“我這次帶你回國並不是真的為了結婚，可是在酒會之後，我忽然覺得你並不是完美的女神，讓我感覺到你有多麼可愛，從那時候起，我就一點點真正的愛上你。”
怪不得，怪不得李小小總是覺得顧天楠並沒有多愛邵夢淩，原來在她之前，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愛邵夢淩，也許真的邵夢淩離開她也不是被流言蜚語嚇走的，而是同樣的，真的邵夢淩也並不愛他。
顧天楠愛的是自己。
這個念頭讓李小小的心砰砰的狂跳。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
李小小覺得自己說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再近一步了解顧天楠對自己是什麼感情，她轉身從書房離開。
顧天楠跟上她的腳步，發現她並沒有回臥室收拾行李的模樣，他拽住她的手臂，兩個人就這麼站在書房和對麵臥室中間的三米寬走廊上，似乎像一副定格的畫作一樣。走廊兩邊延伸著幽長昏暗曲徑一樣的一米寬的走廊，通向別墅的其他地方，這樣的裝修風格曾經顧天楠看著很順眼，讓他總有柳暗花明的期盼感，可是現在，滿滿的都是從此手邊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盡頭一樣的悲涼。
他問她，“還是，就這麼走了嗎？”
李小小抿了抿唇，“沒錯，你放心，我這次走了，一定不會回來，離婚協議書你寫好，到時候讓我簽字就行，還有顧氏的工作，我很抱歉。”
眼前女人和自己撇的一幹二淨的模樣，讓顧天楠心裏焦痛，又怒火衝天。
自己對她這麼好，一次又一次的裝聾作啞的挽留，剛才更是說出自己對她李小小的全部感情，難道還是比不過周宸舒嗎？
看來她那天說的，什麼放手之類的話，根本就是在騙他，在騙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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