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滿滿的都是不安,都是彷徨,都是日不能食夜不能寐,他不敢讓自己去期盼萬分之一的獲救可能,那是奇跡,他不敢去抱著滿滿的期冀去期望。
他穿著一身病號服走到窗邊,刺目的陽光照得他的雙眸睜不開,好像要將他融化了一樣,冰封住的四肢和心跳莫名的激烈跳動攖。
……
“顧天楠,失蹤了?”周宸舒清貴的雙眸布滿了寒霜。
顧梓蘭邊哭邊說道:“周大哥,怎麼辦?”
“你先別著急,顧天楠不會輕易有事,他不會不見她最後一麵,就這麼一聲不吭的消失。”
顧梓蘭伏在他的肩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怎麼辦?如果大哥也出事了,該怎麼辦?”
周宸舒拍著她的脊背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他清冷的眸子劃過一抹厲色。
……
夜幕下的b城燈光絢麗,周宸舒一個人站在出事的地方,廣闊的河邊冷風凜凜,即便穿著西裝外套還是冷的刺骨償。
衣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將手機拿了出來,隨意的看了一眼,手指按了接聽鍵,然後放到耳邊。
“事情有沒有進展?”
“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周宸舒的聲音突然異常淩厲。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一下,低沉又沙啞的嗓音說道:“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是意外。”
“不可能有那麼巧的意外?”
“不可能嗎?”對麵的人好像陷進了深思裏,然後說道:“無巧不成書,這樣的意外,我就遇到過。”
周宸舒長時間的沉默,依舊保持著接聽電話的樣子。
“你很在乎那個女人?”電話那邊再次傳來低沉又沙啞的聲音。
周宸舒默默的問了自己這個問題,然後薄唇親啟,說道:“我發現,我在乎。”
手機掛斷,對方用一句,既然你在乎,我會用盡一切辦法幫你找到她,哪怕她已經死了。
風冷的刮著臉頰,周宸舒長歎了一口氣,將白玉般的雙手放進口袋裏,然後轉身踱步離開。
……
雨淅瀝瀝的落了下來,墓園裏,一道裹著黑色絲巾,戴著黑色眼鏡的女人跪在一道墓碑前。
雨水打濕了她的全身,卷著冷風凍得她瑟瑟發抖。
墓碑上是一張女人姣好的照片,含著微笑。
跪在她麵前的女人嘴角沒有動一下,似乎有什麼話全都從心裏一字一句的吐出,直到雨勢越來越大,她站了起來。
因為長時間跪著,她的膝蓋似乎被冰涼的石頭地麵跪腫,一瘸一拐的從這裏離開。
她單薄的身影剛消失,另一道更加單薄的身影站在了她剛才跪著的位子,雨水順著她烏黑的發絲落下,落在她白皙的臉頰,落在她的唇角下顎,然後滴落在地麵。
她身上的長裙也被雨水打濕,順著裙角成串落下。
她微微抬起頭,被頭發遮住的臉頰逐漸清晰,赫然就是,李小小。
李小小麵無表情的注視著墓碑上的照片,然後落在墓碑的名字和時間上。
玨蓮,周玨蓮。
……
李小小失蹤的那麼突然,出現的也是那麼的突然,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突然出現的,是從哪裏回來的,一大早雜誌社的門鎖被人打開,嚇了所有人一跳。
回來的女人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那麼燦爛的和他們打招呼,然後井井有條的忙自己的工作。
“你沒事,你沒事?”郭樂欣喜若狂的看著她。
李小小笑眯眯的說道:“我當然沒有事情。”
“那車禍?”
李小小整理雜誌的手停也沒停,說道:“我就記得自己連人帶車掉進水裏,然後就不記得了,醫生說我腦子受了重創,失去了這段記憶。不過都不重要,這些都是一場意外。”李小小對她笑,笑容裏好像多了些讓郭樂心慌的東西存在。
“小小,顧天楠也失蹤了。”
李小小疑惑的看著她,說:“顧天楠?誰啊。”
郭樂感覺自己突然呼吸一滯,艱難的問她,“你確定你把顧天楠忘了?”
李小小說道:“是啊,忘了。”
她輕鬆的說出這句話,讓郭樂簡直難以置信,而且,好像都沒有辦法分辨出來這句話是真是假。
這是小小嗎?
還是真的邵夢淩來冒充小小了?
這樣的想法驚了她自己一跳,郭樂忍不住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她,來確信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好了,去忙工作。”李小小催促著她。
郭樂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李小小臉上掛著的笑容一下子全部消失,她捏著雜誌的一角,眼神鋒利。
那天自己連車帶人全部栽進水裏的時候她真的以為自己是出了意外,然後緊跟著過來救她的女人卻差點將她困死在車裏,如果不是所有的車窗在出事之前都被她打開了,現在,她一定已經沒命了。
有人要害她。
李小小的頭一陣又一陣的疼,她踉蹌的在椅子上坐下,然後伸手揉著眉心。
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李小小伸手拿了過來,看見上麵顯示的號碼,她的眼睛一下子放亮。
“……我們已經調查清楚,這是一場蓄意搶劫案件,其他人均已被捕,案件已經告破。”
“蓄意搶劫?為什麼會搶劫我,這不可能?”李小小不相信事情和顧家沒有一點關係。
對麵的人告訴她,“李女士,案發當天您駕駛的是一輛蘭博基尼,所以成了他們搶劫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