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自己來！”韓希孟連忙阻止道。
張秀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韓希孟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張秀彩調笑道：“喲，這是怎麼了？是屋裏的炭燒得太熱，把我們秀姑的臉烤紅了？要不要我叫你相公過來看看？”
“阿彩！”韓希孟氣得捶了她一下，又紅著臉低著頭，用蚊子大的聲音哼哼道，“這是……他第一次給我畫的繡稿，我想自己做完。”
“噗。”張秀彩笑出了聲。
韓希孟接過張秀彩手中的包裹，臉上還泛著紅暈，不好意思道：“他畫得太好了，讓我想起顧繡的基本繡法就是畫繡，畫力不足之處，繡來補上，這樣亦畫亦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
張秀彩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讚歎道：“唉，我們秀姑是長大了，懂得情愛是什麼滋味了。”
“去，你比我還小呢！”韓希孟拍掉她的手，沒好氣地說道，“我等你開竅的那一天，到時候你笑我的，我要加倍還給你！”
張秀彩聽聞，小聲自嘲道：“我怕是沒那一天了。”說完她不等韓希孟開口，邊又問道：“那這幅繡的繡法，你想如何處理？”
“我想在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韓希孟分別指了指山石、樹葉、湖水和船的頂棚，說道，“這些被陽光照到後亮晶晶的地方，用繡線細細鋪上一層，這樣繡的話，等太陽照射過來，絲線會映出漂亮的光，就好像畫麵活了一樣。”
“……真厲害。”張秀彩站在繡繃前看了好一會兒，轉頭向韓希孟驚喜，“這樣做出的繡，比畫稿更有層次！”
“是的，我想，所謂‘顧繡’本就應該如此漂亮。”韓希孟點點頭，鄭重地說道，“我既已擔了這個名，就要把它做好，不能讓這招牌砸在我的手裏。”
“定然不會，秀姑如此用心，想必那位做出顧繡的繆祖奶奶在天之靈，看到也會欣慰的。”張秀彩說道。
說罷，韓希孟終於不情不願地躺回了床上，和張秀彩一起篩選著這批收上來的繡片。
“……這些不錯，這些改改也還行。”韓希孟理好了繡片，對張秀彩說道，“這次送上來的繡片，似乎手藝進步了許多。”
“我去了兩次，都在那兒住了幾天，手把手教了她們一陣。”張秀彩回她道。
“辛苦阿彩了！”韓希孟開心道，“等我能出門了，也想回去看看，挑些小繡娘來親手教她們。自我成婚以來，旅仙也教了我許多畫理，令我頓悟很多，以前隻知道照著畫繡，沒想到還有那麼多門道在裏麵。”
“那你也教教我，我也想學。”張秀彩連忙說道。
“急什麼，當然第一個教你啦！”韓希孟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