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宗伯?”小衝一驚,不敢耽擱連忙進屋,對正在爭執的二人說道,“少爺,董宗伯派人送信來了。”
“老師?”顧壽潛一聽也納悶,暫時也顧不上張月了,跟著小衝去了前廳。
送信來的人是董府的一個管事,站在院子裏畢恭畢敬地等著顧壽潛,見他來了便把手中的信件遞給他,說道:“顧少爺,這是我家老爺親手寫的信,讓我給您帶過來的。”
“有勞劉叔。”雖說是個不大不小的管事,但是能在董府當差的哪個不是人精,顧壽潛從來不會去得罪這些人,於是也十分禮貌地回了禮,並將一枚扇墜放到管事的手中,“請收下。”
劉管事也不推辭,樂嗬嗬地接了,等顧壽潛看完了信,他的任務也完成了,但是臨走前他還是特意叮囑顧壽潛道:“我家老爺對顧少的事十分上心,顧少爺……可不要讓我家老爺失望啊。”
“學生明白。”這便是在提點他了,顧壽潛抱拳還禮。
親自送了管事出門,顧壽潛回到書房,張月還在那裏百無聊賴地等他。麵對張月一臉詢問的表情,顧壽潛主動說道:“老師讓我明日裏去他府上找他。”
“明日?”張月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那你今日定不能去找你那夫人了,歸根結底還是董宗伯那邊的事情比較重要些。”
顧壽潛沒有再說什麼,但到底也沒再提要立刻動身去繡花坡村找韓希孟的事。
“不過,董宗伯有什麼事那麼著急啊?”張月奇道。
“不知。”顧壽潛搖搖頭。因董其昌在京城彈劾李府,導致貴妃找韓希孟泄憤,所以自董其昌回鬆江府後,顧壽潛便再沒有去拜見過他。其中有怨恨有不解,還有更多的是傷心和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顧壽潛覺得無法麵對自己的老師,這些他都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而董其昌也再沒有找過他,師徒二人因為這件事產生了巨大的隔閡。
所以麵對張月的疑問,顧壽潛也說了真心話,他是真的不知道董其昌為什麼會突然找他。
自己又要怎樣去麵對這位老師呢?
他從小跟著董其昌長大,就連書畫筆跡裏也全是老師的痕跡,他對恩師無疑是十分敬重的。
但是老師呢?老師利用秀姑去彈劾李家,有沒有在意過他這個徒弟的感受?
甚至有沒有想過,聖上一怒之下,以欺君之罪把他顧家也給抄了?
夜晚,顧壽潛躺在床上,腦子想著雜七雜八亂七八糟的東西,終於混混沌沌地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顧壽潛起了床,仔細修了麵,尋了身素淨的衣裳,終於又恢複成了那翩翩貴公子的模樣。
出門前,他習慣性地往身上別了個香囊,又愣了一瞬,才帶著小衝大步出門去了。
進了董府大門,還是熟悉的那番模樣,院裏蘭花開了,十幾個不一樣品種擺在一起,奇香撲鼻。
“這是這幾日別人送來的,都是好品種,還有好些放在後院呢。老爺稀罕得緊,還琢磨著辦場宴席,請些親近的人來賞蘭花。蘭花嬌貴得很,我們好生照料著,生怕出了什麼錯。”前來領顧壽潛進屋的還是那位劉管事,小廝進去通稟董宗伯了,他便絮絮叨叨地給顧壽潛介紹著園裏景色,順便打發著時間。
“董宗伯?”小衝一驚,不敢耽擱連忙進屋,對正在爭執的二人說道,“少爺,董宗伯派人送信來了。”
“老師?”顧壽潛一聽也納悶,暫時也顧不上張月了,跟著小衝去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