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壽潛不知說什麼好，隻有站起來低著頭，神色顯得狼狽、慌張又難堪。
“學生……我……”顧壽潛渾身冰涼，臉上熱得像一團火，腦袋裏也一團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隻說出一句，“……學生知錯。”
董其昌這才微微收了怒容，站在他身邊說道，“知錯就好。”
他二人站在大堂中央，一個混沌，一個沉默。最後董其昌開了口，說自己困倦了，顧壽潛連忙作揖告退，麵上的神情是少見的慌張。
就在他要退出大堂錢，董其昌叫住了他。
“旅仙。”董其昌端坐在圈椅上，神情淡然，“我始終是你師父，我看著你長大的。”
顧壽潛忽然覺得眼圈發熱，他深深地彎下腰，行了一個大禮：“是。”
從董府走出來，顧壽潛覺得自己的腳步像是在飄，但是他又穩穩地一步一步地踩在青石板路上，鬱悶許久的心情終於得到了釋放，他覺得身上輕快了許多，頭腦也清醒了許多。
小衝不放心，走在一旁要扶他，被他推開了。小衝連忙問道：“少爺，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叫馬車。”顧壽潛的嘴角微揚，“去接你們少夫人回家。”
馬車搖搖晃晃，順著大路出了城，向繡花坡駛去。
而回到家的韓希孟，自然也是不好受的。
且不說前一天到家時，韓老爺和韓夫人都嚇了一跳，再看女兒憔悴的臉，心裏更是急得不行，但是問她她又不說，隻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哭。直到傍晚的時候張秀彩趕到了韓家，跟韓夫人說了自己知道的事情，韓夫人一聽，立馬跑到女兒屋裏，支走了小翠，拉著女兒談心事。
“娘我不想說。”韓希孟躺在床上，用被子蓋住頭不肯出來。
“你跟娘說清楚！”韓夫人急了，一把拉下她的被子。
韓希孟的眼睛腫得像小杏兒一樣，隊上韓夫人慍怒的目光，最後敗下陣來，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自己的娘親說了。
本來就一肚子委屈，這下打開了話匣子，韓希孟把李瑤的事情說了，還是覺得很生氣，想想平時對著顧壽潛也有些不順心的小事，便也地跟韓夫人抱怨起來，劈裏啪啦說了一大通。
好容易發泄了一通，她心裏是痛快了，但是韓夫人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他真是這樣？”
一看自己娘親的表情，韓希孟剛說完又有些後悔，低著頭用手指捏了捏被角：“也……不全是……”
韓夫人歎了口氣，她知道女兒的脾氣性格，從小就是氣來得快去的也快，但是在氣頭上的時候那是誰的話都不聽，固執得很。韓夫人見她低頭，麵上又有些悔意，便輕輕拉過女兒的手問道：“我知你心中對李家有芥蒂，但我看我那姑爺並不是這樣的人品。既然這李小姐的繡出現在他書房，那其中必有原因，此事，你可有直接向旅仙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