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將信收好，杜淵澤打算過會兒好好看看，道，“你先下去吧，我還有事。待會兒若是還有事就放到下午再說，我不叫你，你就別來打擾我。”
七三點頭，順從地離開了，順便還帶上了門。
杜淵澤垂眸，看著外頭陽光透過窗子打在地上的影子，定定地看著那印璽，沉默不語。
“我該不該信啊……”半晌，他喃喃道。
不論他信不信，幾日後，杜老爺都是來了晚城。
七三從大門跑去杜淵澤房間去告訴他的時候，杜忠言已經在往正堂走了。
杜淵澤沒想到他是真的會來，他一邊換了衣裳走過去迎接，一邊心裏頭的思緒又是萬千。
他同這個人並不親近，說是父親，實則也就是他七歲前的父親罷了。他出生那年，有算命先生說他的命數和杜忠言的命數相克，這成了杜忠言心中一直以來的一根刺。後來他終於受不了了杜家上下對他的冷言熱語，便在七歲那年帶著杜七三，離開了杜家。
而在這十幾年內，杜家甚至從未找過杜淵澤，就這麼任憑他在外頭。直到後來他考中了狀元，做了官，杜忠言才同他見了麵，順勢提拔了他一下。
這麼多年了，雖是沒什麼父子之情，但是該守的禮儀還是得守著的。
杜淵澤定了定神，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案卷，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杜忠言已經到了正堂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著杯熱茶，輕輕地吹氣。
垂了眸子，杜淵澤上前一步，拱拱手道：“杜大……父親。”
“今日我是杜大人，”放下茶杯，杜忠言看著他道，“是以你的上級的身份，過來向你詢問事情的。”
杜淵澤疑惑，卻沒說什麼，順從地坐在對麵的椅子上，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杜忠言摸了摸胡子，似是回憶了片刻，道：“今日……的確是有挺重要的事。不然，本官也不會前來。”
心裏“咯噔”一下，杜淵澤抿唇。該不會是他發現了付窈妗的行蹤了吧？
果不其然，杜忠言下一句話便是：“本官記得你到晚城的目的，是要查清傅家餘孽的去向。”
心裏有些慌亂，杜淵澤強撐著淡定地道：“是，下官一直在查找……”
“那你為什麼一個多月了還沒有一點點消息？”杜忠言一拍桌子站起來，怒視著他道，“三十多天，你竟然一點風聲都聽不到？這時間都足夠你把整個晚城都翻個底朝天了！”
杜淵澤低頭不語，似是任憑他罵。
杜忠言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默認了，更加生氣，吹著胡子道：“杜淵澤，你好歹還是我杜家的嫡子，做事如此拖拉成何體統？！將來還怎麼繼承這杜家的大業？”
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東西，杜淵澤突然就笑了，他抬起頭看著杜忠言的眼睛，眼中三分怒氣七分疑惑：“杜家嫡子？成何體統？繼承大業？”
他站起來，嗤笑道：“那你們當初要杜欄來搶我風頭，趕我出門，甚至我離開了杜家都要他讓我不得消停，你竟然說我未來要繼承杜家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