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球在接近湖麵時能感到一陣陣涼風襲來,白天的炎熱似乎減緩了許多。
突然,冷熱氣流對衝,產生了一股較強的空氣渦流。
氣球立即開始在對流氣團中打轉,吊籃也開始在空中大幅度地蕩來蕩去。
霍塔澤爾先生見勢不妙,立即大叫:“嘰嘰咕咕先生,快扔下錨,勾住那株猴麵包樹!”
嘰嘰咕咕大叔抓起一隻鐵錨,瞄了瞄,朝猴麵包樹拋去。
這一次,鐵瞄沒有勾到樹枝,而是勾住了湖岸淤泥牢牢抓住的幾束蘆葦。
蘆葦在風中劇烈地晃動,無情地抽打著吊籃。
霍塔澤爾先生趕緊擰大氫氧噴嘴的火焰,使氣球略為升高,才使吊籃擺脫了蘆葦的抽打並穩定下來。
當嘰嘰咕咕大叔和子彈合力把繩梯掛出吊籃,天竟漸漸地黑了。
聖盧西亞湖岸生長了許多蘆葦和紙莎革,它們形成了厚厚一層,為許多動物提供了棲息地和避難所,聖盧西亞湖一帶的漁民也經常把一些獨木舟藏在蘆葦草叢中。
當齊天天第一個攀下繩梯時,蘆葦和紙莎草叢中竟漂出了一艘獨木舟。
這是聖盧西亞湖一帶漁民經常使用的一種獨木舟,是用一截樹幹,中間部分大致挖空做成的,手工粗糙,舟上隻能坐兩個人,配兩對短槳。
此刻,這隻獨木舟坐了一個漁夫,是一個祖魯族黑人少年。“嘿,我叫翁吉瓦,是聖盧西亞湖鸕鶿部落的漁夫。”
小漁夫翁吉瓦在夜暗中亮出一口白牙,朝齊天天燦燦地笑著。“嘿,翁吉瓦,我叫齊天天,是中國人,來南非度暑假的。”齊天天下到了獨木舟上,又搖手一指吊籃,說,“你看,那個白人小子叫藤克,那個黑人小子叫子彈,還有那個中國女孩叫常樂樂,那個黑人大叔叫嘰嘰咕咕先生,白人大叔叫霍塔澤爾先生。喂,你們大家都下來呀!”
就著氣球氫氧噴嘴的火光,齊天天能看見吊籃上的人都在朝他擺手。
顯然,大家都不想下來,要留在吊籃裏過夜了。“天天,你也上來吧,在吊藍裏過夜安全一些。”
嘰嘰咕咕大叔朝下揮了揮手。“不了,嘰嘰咕咕大叔,我要看翁吉瓦釣魚。”齊天天也朝上揮了揮手。“嘿,齊天天,你這猴子小心一點,說不定蘆葦叢中有蛇呢.小心咬了你的猴屁股,嘻嘻……”常樂樂邊說邊笑。
齊天天摳起一塊泥巴朝常樂樂一比劃,常樂樂立即嚇得縮回了吊籃裏。“嘿,他們不下來是他們的損失。天天,我今晚上要釣鬼蟹,讓你開開眼界。”
翁吉瓦蕩起了雙槳,劃著獨木舟朝湖麵駛去。
天很黑,聖盧西亞湖卻意外地星光點點。“翁吉瓦,湖麵那星星點點的亮光是什麼呀?”
齊天天好奇地指了指湖麵。“噢,天天,那是對蝦發出的磷光。聖盧西亞湖盛產對蝦,對蝦是聖盧西亞湖中鳥類和魚類的食物,它們自己本身專吃一種能發出磷光的浮遊小蟲子,吃得多了,它們的蝦殼就能發出淡綠色的磷光。我們今晚要釣的鬼蟹也專吃對蝦,所以鬼蟹的殼也能發出淡綠色的光。鬼蟹是聖盧西亞湖特產的一種美味,一種隻能在大潮汐來臨前的一個晚上,才能釣到。平時,一年裏難得見到它的蹤影。所以,你今晚能乘氣球來到聖盧西亞湖.是你的運氣。”
翁吉瓦說完,開始準備釣鬼蟹。
翁吉瓦的釣蟹方法很奇特,第一沒有釣杆,第二不用餌食。他一共在獨木舟舷邊放了五條魚線,每放一條魚線,他都從獨木舟舷邊水下摸出一條大約一、二斤重的頭部生有一個小盤似的怪魚,用魚線拴住尾巴,再把它慢慢沉入湖水裏。放了五條魚線,翁吉瓦就從獨木舟舷邊水下捉出五條這種頭部有一個吸盤似的怪魚。“翁吉瓦,用魚線拴一條這樣的怪魚,能釣鬼蟹嗎?”齊天天好奇地問道。
“能!不但能,而且很好釣。”
翁吉瓦話音未落,突然一條魚線一沉,幾乎立即就拉直了。
翁吉瓦立即開始收這條魚線。魚線愈收愈沉重。到最後,翁吉瓦竟然扯上來一隻張牙舞爪且蟹殼熒熒閃綠光麵盆大小的鬼蟹。
翁吉瓦把附在蟹殼上的剛才見過的頭上有一個小吸盤似的怪魚取下。奇怪,翁吉瓦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勁,才把那條附在鬼蟹殼上的怪魚拔了下來。一揚手,翁吉瓦把鬼蟹八腳朝天地扔進了獨木舟中,又將這條被魚線綁住尾巴的怪魚放回了湖水中。“哇,真是神了,釣鬼蟹竟用這樣一條怪魚……嘖嘖,真是神奇!”齊天天讚歎地說。“哈,天天,說奇也不奇,關鍵是這條怪魚。”翁吉瓦又在暗夜中一笑一口白牙,“這條怪魚名叫吸魚,我們聖盧西亞湖一帶的漁民又管它叫懶魚,有學問的人又管它叫鯽魚。這種怪魚全靠頭上有一個吸盤,吸盤裏又長了一行行的小刺,這種怪魚隻消把吸盤向其它東西一靠,擠出吸盤中的水,借外部的氣壓和水壓,就能夠牢牢地吸在其它東西上。這種怪魚有了這個寶貝,就懶得不再遊泳了,見到什麼硬的能移動的東西,就吸上去,像搭順風車一樣,票也不用買,就能周遊整個聖盧西亞湖了。我拴在魚線上的這五條吸魚,本來都是吸在獨木舟的船底,每艘獨木舟能吸個二、三十條,我需要了,就捉上來,用魚線一綁,不但能釣鬼蟹,平時還能釣大海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