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真回避著問題:“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什麼辦法?”孔玉玲打算打破沙鍋問到底。
“你不要問,既然拿到錢就好,下午就把那些債務就還了,如果不夠的話再告訴我。”
“你給我說實話,這張支票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孔真看了她兩眼:“借的。”
“你從哪個朋友那裏能借來兩千萬的支票,還不趕快給我說實話!”孔玉玲也氣怒了。
沒有言語,孔真整理著病房,將該洗的東西全部都拿出來放到一旁。
“你倒是給我說話,聽到沒有,孔真!”
孔玉玲很少連名帶姓的叫她,這便表明,她此時是真的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生氣!
“問那麼多做什麼,還是還債吧,那些人又來了。”她看了一眼窗外,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經湧進了醫院中。
孔玉玲話語也說的十分堅決,沒有緩和的餘地:“你如果不說這張支票是從哪裏來的,那麼我是絕對不會用的!”
孔真再次不言語,那些人已經毫不客氣的衝進了病房,雜亂而嘈雜的聲音似是要將醫院的屋頂都要掀翻一樣:“快點還錢,不然你們今天就別想安寧!”
一時之間,房間中雜亂的湧入了許多的人,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原本還在沉睡中的林漠然也都被吵醒了,哭哭鬧鬧,眼淚和鼻涕流了一大堆,口中不停地喊著要媽咪抱。
醫生也在此時走了進來:“你們的行為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別人的休息,如果再繼續爭吵下去的話,我們隻能報警處理。”
“這些人可是欠了我們不少的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牽扯到了這麼多的事,醫生也沒有再開口,直接走了出去,眾人又開始吵吵鬧鬧,林兆鈞那邊的人也不在少數,也是爭吵個不停。
很多的病人和家屬都過來抗議和反對,如果再這樣吵鬧下去,隻能請他們出醫院。
並且警察局也來了人,要把林兆鈞帶回警局的醫院。
孔玉玲又怎麼能放心得下,求完這個求那個,可是誰都不肯聽,隻是那麼扔出一句話,還債!
看了看孔真,再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林兆鈞,孔玉玲的目光又落在了支票上,眼睛一閉,終於將支票遞了過去。
事到如今,她若是想要保全這個家,還能有什麼辦法?
隨著支票遞出去的那一刻,孔真也覺得自己整個人從內到外全部都被掏空,空蕩蕩的,什麼都不剩。
看到錢,那些人就像是蜜蜂看到了蜂蜜,蜂擁的都跑了過去。
病房終於再次安靜下來,孔玉玲緩緩地開口,聲音像是蒼老了幾十歲:“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沒有,媽咪你沒有對不起我,對不起我的是林若藍,對不起我們全家的是林若藍!”
“我知道這張支票是怎麼樣來的,可是我還是用了它,我也沒辦法,可是你做那樣的事要媽咪怎麼辦?”
孔玉玲一聲接著一聲哭著:“你才二十歲,這下要怎麼辦!”
“二十歲已經不小心了,爹地病了,弟弟也病了,媽咪要照顧爹地和弟弟,能承擔起這個責任的隻有我!”
“我真的很想要打你幾巴掌,你不知道我這會兒的心就像是在被烈火燒著一般,火燎火燎的疼,隻恨不得將你打個半死,可是我更想打我自己,將我自己打個半死,半死不活!”
孔真緩緩地跌坐在地:“其實,這件事都應該怪我,責任全部都在我身上,如果不是我讓林若藍去爹地的公司上班,那麼後麵的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怪我,怪我,全部都怪我!”
事情的起因全部都在她身上,開始是因為她!
“現在說那麼多還能做什麼?”孔玉玲有些搖搖欲墜的從地上站起了身子,然後抬手,一巴掌就落在了孔真的臉龐上:“如果不打你,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活下去!”
臉龐漲紅,孔真似是沒有感覺到疼:“媽咪你想開一些,如果沒有這些錢,我們全家都會死在這裏!”
“我寧願死也不願意麵對這種境地,我沒有臉麵對你,也沒有辦法看著你爹地和你弟弟就那樣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我裏裏外外都不是人,我要怎麼辦?”
孔玉玲滿臉都是眼淚,對不起女兒,又不能親眼看著自己的老公和兒子死在床上,還得要用女兒賣身的錢來救老公和兒子,她這做的都是什麼事?
抬手,孔真替她擦著眼淚:“媽咪你別這樣,事情都是因為我而起,自然也要由我來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