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紋章裏傳來的訊息,楊小三隻覺太陽穴發脹,進屋交代慕雲秋看好鬼師,叫上沙魅帶上寒夜,正打算飛走,忽又念頭一轉,奔到閉關洞外摁下擾關鈴。
不一會,蘇笑雪打開石門,看著三人,疑惑道:“夫君有事?”
楊小三遞上乾坤一寸,語速極快的說道:“你家出事了,跟我走。”
小丫頭臉上雖沒有絲毫變化,卻第一時間將乾坤一寸撕碎。楊小三緊隨其後,眾人飛到慕雲秋的小閣樓,再跳到大街上,喚出玄鷹,全速飛往逐劍派。
晨曦破曉,點點金光耀眼,煙雲迷霧間,望劍山如同仙界聖山,神秘飄渺,隻是一縷蕭殺卻將這一片靜謐破壞的幹幹淨淨。
山門前,長長的階梯像是被鮮血衝刷一遍,那般刺目,屍體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一直延伸到議事廳的廣場之上。那兒,一襲青衫長身而立,單手提劍,神色冷的不似活物。
在此人前方,一群人齊齊圍成半圓,紛紛舉著兵刃,卻不敢雷池一步,人群正正中,蘇天河扶著重傷的羅岩臉色發寒,道:“柴知舟,你是要欺師滅祖不成?”
柴知舟目光平視,紋絲不動,一身青衣滴血不沾,依然還是那兩個字:“拔劍。”
此時的柴知舟已經沒了當初的那般內斂,古劍已不再藏鋒,如同他所教導的那個馬尾少年,將懾世寒芒昭然於眾。
蘇天河按下眉頭,羅岩已傷,整個逐劍派上下能止住這逆徒的也唯有他了,隻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容身後期的師叔是怎麼輸給這才剛剛容身的崽子的。
“都退開。”將羅岩交給旁人,蘇天河越眾而出,取出佩劍,寒光一閃,一片劍光橫空而過,上手就是殺招。
到這時候,已經是不可能善了了。
柴知舟手指連彈,劍氣激射而出,將所有攻勢消弭於無形,他本就不打算善了,他是來殺人的。
蘇天河心裏一凜,適才在一旁觀戰不覺得什麼,如今親自交手才發覺詭異,柴知舟的劍氣似乎有別於他人,像是蘊含著什麼東西,極為犀利。
不及多想,劍花一挽,萬道劍影打著璿兒奔殺而出。柴知舟不敢托大,拇指一彈,劍鋒出鞘,一汪汪寒光粼粼散開,與劍影絞在一起,交擊聲不絕於耳。
一招落罷,柴知舟轉守為攻,身隨劍走,行進間整個人如同化霧一般朦朦朧朧。蘇天河長劍一橫,無數把虛無小劍自他身周飛起,聚與劍身之上,眨眼間,不過兩指寬的劍身驟然一擴,化成一道劍盾。
叮!一截長劍定在劍盾之上,隨後哢嚓一聲,裂痕蔓延,眨眼間崩的粉碎。
蘇天河大驚失色,這劍盾可是中品凡技,怎會敵不過下品凡技的化霧劍?抽身一退,不再藏拙,長劍一指,一截房屋大的巨型劍尖斜著向前殺去。
柴知舟臉色淡淡,一揮手,同樣是氣吞山河使將而出。轟!天空宛若炸開一般,絕強的氣浪推滾開來,瓦礫翻飛,一圈逐劍派弟子齊齊倒退三步。
忽然,一截巨劍從交擊處橫飛而出,徑直殺向蘇天河,兩強硬撼,最終竟然是柴知舟勝出一籌。
寒毛倒立,蘇天河全力將劍盾展開,砰!劍尖潰散,劍幕消隱,蘇天河倒飛而起,血珠在空中飛灑。柴知舟腳尖一顛,整個人化作一團黑影,誓要一擊斃命。
叮!
一聲脆響,驀然,他像是撞在一麵無形的氣牆之上,整個人倒射而回。
淩空翻身,柴知舟穩穩落地,無視裂開的虎口,抬頭望天。一點黑影在眼中急速擴大,眨眼間一隻黑鷹便已清晰可見,下一秒,場中罡風四起,那黑鷹穩穩的落在了廣場之上。
形式瞬息萬變,逐劍派的人全嚇傻了。
“麼的,還真是你這個白眼狼!”
一聲怒罵,楊小三帶著眾人躍下玄鷹,沙魅手一招,場地中央插著的一把錐子徑直飛回手中,卻是剛才她拋出兵刃將柴知舟半途截了下來。
蘇笑雪慌亂奔向倒地吐血的蘇掌門,直接塞了顆養命丹,父女兩感情雖然不好,但血濃於水畢竟是真的。
“殺你爹,殺你娘,殺死全家還不夠,連師門也要一起滅了,你還真他麼能耐啊。”楊小三雖然不是什麼感情豐富的人,但對於這種養不熟的白眼狼同樣膩歪。
“我想殺誰就殺誰,與你何幹。”柴知舟將劍歸鞘,臉上沒有絲毫變化。
楊小三氣的腦袋直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虧他以前還羨慕過這貨,現在想想都覺得肮髒。對於這種人,他也不想說什麼,抬手一指:“給勞資跺了他。”
“我來。”然而,寒夜貌似對他蠻感興趣的,搶在沙魅之前出聲,信步走入場中,道:“終於讓我見到你了。”
“我們認識?”柴知舟依舊是那副棺材臉,仿佛已經得道了一樣,語氣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