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化妝小能手(1 / 2)

仆婦們尖叫起來,薛池一看小曹氏往水裏沉去,這些仆婦又不會水又慌張。

王安家的大喊道:“快拿根長竹竿來!”

薛池水性極佳,自然不怕,忙從一側下了池子,下水後才發現池水隻及胸口,但小曹氏在水裏失了平衡,又被裙子絆住手腳,幾次想站立都不成,隻是徒勞的撲騰。

薛池幾步橫水過去,兩手一探,伸到她腋下,將小曹氏架了起來。

小曹氏全身濕噠噠的,臉上還沾了淤泥,又是驚魂未定不斷的掙紮,又是咳喘不停,瞧著十分狼狽。

柴嬤嬤突然大聲道:“不好!見血了!”

眾人一看,小曹氏額頭上被淤泥掩蓋,卻隱約沁出一絲血色來。

眾人都慌了神,七手八腳的幫著薛池把小曹氏從池子裏接了出來,趕緊送進屋去。

還好是大熱天的,也不用擔心著涼,幾個婆子腳下安了飛輪似的去拎了熱水來,給小曹氏和薛池洗浴更衣。

薛池倒是沒什麼,後頭是摸著池邊的石頭穩著下去的,洗換一下便罷。

小曹氏洗完後仍是驚魂未定,要緊的是落下去時額頭撞到了池底一塊石頭上,此時腫了個青包不算,還被劃了一道半寸的血口子。

小曹氏一向雲淡風清的神情不見了,冷著臉拿鏡子看著自己額上的口子。此時已經是止住了血,抹了層淡綠色藥膏,觸目驚心。

柴嬤嬤也氣得連聲咒罵:“這賤|人竟是一進府就下了手!”

信娘拿著布巾幫小曹氏絞幹濕發,不意扯著了小曹氏一縷頭發,小曹氏噝了一聲,回過頭來瞥了信娘一眼。

信娘臉上一白,忙鬆了手,後退了一步,布巾子便落在地上。

柴嬤嬤上前就拍了信娘一巴掌:“這點子事都做不好,白長了一雙手,隻得剁了。”

小曹氏恢複了平靜:“算了。”

信娘埋著頭,重換了一塊布巾來絞發。

小曹氏淡淡的道:“她是想給我個下馬威,告訴我這許多年過去早已是她的天下。”

眾人默然。

小曹氏一眼瞥見薛池立在旁邊發愣,想及她方才營救得力,便放緩了口氣:“嫵兒也受驚了,這是還沒回過神來?”

薛池“啊”了一聲,勉強笑道:“嗯……嗯!”

隻心中卻突突直跳,剛才她看見小曹氏回頭那一刹那的眼神,陰冷冷的,讓人說不出的害怕。

幾人收拾齊整,王安家的就來請:“太夫人和伯夫人命婢子請大姑娘和蓮夫人往碧生堂去,要為大姑娘和蓮夫人接風洗塵。”

柴嬤嬤惱怒道:“姑娘和夫人一路車馬勞頓,又落了水,說話也嫌沒力氣,如何能赴宴?”

王安家的道:“隻是伯爺今日要往建北去,一兩個月不得回,用過午膳就是要出府的,太夫人的意思是借著這個機會,也讓這對十七年沒見的父女兩個先看一眼,待伯爺從建北回來,彼此再親近。”

屋中靜了一瞬。

小曹氏淡淡的道:“知道了,我們梳妝更衣,便會前往。你先去回話。”

王安家的應了聲是,退了出去。

柴嬤嬤待人出去,便道:“夫人,這如何是好?分明就是要伯爺見著您狼狽的樣子!”

十七年未見,伯爺心中小曹氏的模樣應當還是當年如花似玉的樣子,這番狼狽的匆匆見上一麵,壞了印象,再晾上兩月,隻怕這伯爺的心思也就淡了。

小曹氏沉默不語。

薛池站起來:“不必憂心,我來替娘化個病弱妝。”

柴嬤嬤橫了她一眼,氣鼓鼓的:“大姑娘莫要說笑,顧著自己便好。”

薛池已經是手快的掀開了一邊的妝盒,指尖挑了點香膏就往小曹氏麵上去,看動作熟練,竟然是成竹在胸。

小曹氏目光一動,抬手止住了柴嬤嬤:“橫豎已是這般,由著她,不成再擦了去。”

薛池笑:“您別看我平素不上脂粉,我可頗有些精通此道呢。這上妝,也並非隻有神采奕奕,光鮮亮麗這一種。亦有種美態是為‘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別具可人憐愛之處。”

小曹氏都聽住了,依言仰著張臉,任薛池施為。

薛池也並不是胡說。她自小是住在海邊,這地方有一景,就是海邊婚紗照。度假村裏有家知名婚紗攝影的駐點,每到節假日新人成堆,化妝師們都忙不過來,薛池見縫插針的打零工當助理,幾年下來,化妝水準不低,忙起來也頂個化妝師用。她曾想過如果真的無法繼續讀書,做個化妝師也挺好的,潛心鑽研過一段時日,感謝網上各種教程視頻,對各種妝容她都有所了解,此時救小曹氏之難,正是合適。

薛池令信娘不要繃著了小曹氏的頭皮,鬆鬆的替她挽了個墜馬髻,發間一排簪了三朵指甲大的小絨花,別的釵環皆不用了。頭上的傷口用紗布纏起。眉毛描得雖然淡,但卻粗直,會顯得更純淨。胭脂不上在兩頰,卻擦在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