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張狂得意時,突然有一根手腕粗的木棍狠狠地打中了他的背。
他一聲慘叫,反手捂背,想扭頭看看是誰。
但對方沒給他機會,揮著木棍,又是狠狠的幾棍子。
十數盞車大燈直射過來,車大燈照得人根本睜不開眼睛。推土機很快就被迫停下車,司機被拽下來,和前麵的人一起捆成了一長串。
“喂,你誰啊,你知道我是誰嗎?”柴以樂繼續叫囂,“你知道這是許東柯的地盤嗎?”
“這是喬以 的地盤。”慢悠悠的聲音從燈光深處傳來。
眾人抬頭看,那人背光而立,手持黑傘,步子緩慢而沉穩。可惜沒有人能看清他的臉。
“喬以 ,”男子在喬以 麵前站定,慢慢向她伸手,“可以做選擇了,要不要跟我來?”
喬以 深深吸氣。
厲瑾之!
他還真的敢這樣說,敢這樣做!
可是,她若跟他走,不又是一段情婦和主人的關係?她不能這樣,她的名聲最重要了。她不要像媽媽一樣,背負一輩子的髒名。
她搖頭,把手往身後藏。
“我會還你這個情。”她啞聲說道。
“哦。”厲瑾之慢慢收回手,驀地笑了笑,“可以。”
他居然沒強迫她?
喬以 楞住了。
“你的車,可能開不了,要不要坐我的車?”厲瑾之又彎下腰,把傘撐到她的頭頂,慢悠悠地說道:“你現在這樣子,真像個小可憐,讓我很想送你回去。”
這麼肉麻的話,厲瑾之從哪裏學來的?
喬以 的臉都紅了。
“來吧,談談這塊地的事。來時路上我看了一下規劃圖,感覺還不錯。”厲瑾之站直腰,盯著她看了幾秒,轉身就走。
喬以 扭頭看了看一片狼藉的養老院,心裏一片淒然。
這地方,隨著開發計劃的推行,始終保不住。現在她隻能這裏的老人家爭取更大的利益了。
“蘇洛茵出了多少錢?”她小聲問。
“一百二十萬,錢還沒給。”餘煥苦笑。
“無恥。”喬以 咬咬牙,大步跟上了厲瑾之。
她一身雨水泥巴,毫不客氣地坐到了厲瑾之頂級豪車的真皮座椅上,還故意碾了幾下。
這種小孩兒撒氣一樣的舉動,讓厲瑾之唇角勾了勾,但一句話沒說。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給你洗車錢。”喬以 手掌心在座椅上抹了兩把,又往自己的衣服上抹。
“洗車費三千二。”厲瑾之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連她還有多少錢都知道,厲瑾之你是長了順風耳和千裏眼,還是派人跟蹤她,或者是在她身邊安了眼線?
“駱太白還是徐小美,還是周鈺東?”她不滿地問道,語氣還有些沮喪。她自認為十分可信的人,原來也不是那麼百分百可信。
厲瑾之淡淡地笑了笑,人往後靠,閉目養神。
喬以 在他麵前,真的就像小孩兒,氣場完全被他碾壓。
可能,沒幾個人在厲瑾之麵前還能有多少氣勢吧,他似乎天生就是那種為王為帥的類型,眼神淡泊,神情冷漠。就算他很溫和地和你說話,也是這種讓人難以親近,並且心裏生懼的感覺。
“總之,剛剛的事,謝謝你。”她扭頭看了一眼,救護車的路已經通了,能看到藍白的燈在不停地閃爍。
“我還以為你真的什麼都可以舍棄。”厲瑾之緩聲說道:“想不到還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
“你不是就拿這件事要挾我,算準我要向你求救?你昨天就知道這件事了,為什麼不能明說?”她質問道。
“你有向我求救嗎,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呢?”厲瑾之反問道。
對啊,她與他隻是萍水相逢,一晚之緣,淡得不能再淡了的關係……
“厲先生。”喬以 突然伸手,在他的腿上輕輕地抓了兩下。
厲瑾之慢慢側過臉,烏幽幽的眸子沉靜地看著她,並沒有阻止她的舉動。
“跟你走,我能得什麼?”喬以 眨眨眼睛,學別人拋媚眼。
厲瑾之挑了挑眉,坐正身子,淡淡地說道:“你眼睛抽筋了。”
喬以 咬牙,五指用力抓了一把。
厲瑾之唇角微微揚起,“褲子,算你六千塊錢。”
喬以 飛快地縮手。像他這樣的人,褲子可能都是穿一回就丟掉,算她六千估計還是給了人情價。
厲瑾之路上再沒出聲,喬以 也識趣的沒去惹他。
車一路往前,直接抵達博晶酒店地下停車場。喬以 扭頭看了一眼,開著她的車人還沒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