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白茶哽咽了一會兒,她當然沒有聽過媽媽說這話,她連自己媽媽長什麼樣子都是在那錄像上才知道的,隻是她得騙哥哥,她想讓他好起來。
席桉站在門口,身影修長,清俊的臉沒什麼表情,看向房間裏白茶獨自的表演,他的臉上隻是有著複雜的神色。
白茶硬生生的按下心裏想要哭泣的情緒,換上了開心的笑,“哥哥,你還記得嗎?”
“啊啊――風――”安山喪失了語言溝通能力,說什麼都是斷斷續續的,吐字還不清晰。
風……
安風,哥哥記得她的名字。
白茶瞳孔微縮,她大步走過去,安山立馬嚇得蹲了下去,背靠著床沿,白茶立刻停住了腳步,她知道嚇住哥哥了。
安山身體抖的厲害,她這才知道自己太急了,對於安山這樣的精神疾病,她隻能慢慢來。
白茶慢慢退了幾步,把畫掛在了一旁的牆壁上,那裏她昨晚就已經讓人打了釘子。
“哥哥,我把畫就掛在這裏哦。”白茶轉眸看向安山,一臉的笑意。
見沒人在旁邊,安山才把埋下去的頭抬了起來,清澈的瞳孔盯著白茶臉上的笑。
真心的笑容對於誰來說都是溫暖的,這麼久以來,安山都是獨自麵對冰冷漠然的冷血,看見這樣的熱源,他隻想要靠近,可對生人一直持恐懼態度的他,卻不敢靠近。
白茶沒有多打擾他,她有自己的想法。
“哥哥,喜歡我的畫嗎?”白茶問他,語氣裏有著希冀。
可安山似懂非懂的,直愣愣的看著白茶。
白茶不死心,她慢聲慢語,邊做動作的道,“如果你喜歡我的畫,就點點頭。”
說完,她還朝安山做了一個點頭的動作。
安山依舊看著她並未做什麼,白茶心裏不禁湧起了失望,嘴角雖然是笑著的,但心卻如同掉進了冰冷的水中,很涼。
她的哥哥是個精神病患者,怎麼可能聽的懂她話裏的意思,他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說要保護她的人了。
不過沒關係,現在換她來保護他。
白茶對著安山淺淺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但她如果再停留一會兒,就能夠看到安山那重重的點頭。
這一幕,白茶沒有看見,但席桉卻看的清清楚楚,清冽的眸子裏印滿了震驚。
傻了這麼多年居然還能這樣!
他收回視線,落在了白茶的身上,開口,“不多停留一會兒?”
白茶帶上門,無奈的搖搖頭,“哥哥現在不認識我,他怕生,我不能留太久,他會不自在的,我得循序漸進。”
她並沒有走,而是又偷偷的轉身拉開了一條縫隙看著裏麵的場景。
她出來就是想偷偷的看安山到底會做什麼,如果她不在的話。
隻見安山低頭絞著手,不知道在幹什麼,他的小動作似乎很多。
就在白茶以為他不會做什麼的時候,安山站了起來,朝著掛著畫的牆壁那裏走去,白茶瞳孔睜大。
他走路的時候有點顫巍的,高大的身影微微弓著,看著特別心酸,昨天下午的時候,她找席桉了解過安山以前的生活。
由於救她,從小腦子就被砸壞了,後被賣入雜戲團,做過小醜,為救小女孩精神徹底不行,所以再被賣入深山老林做苦力。
他的腿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下留下的,因為沒有及時得到治療。
席桉還說,找到他的時候,他被綁在豬圈裏,和畜生一起生活。
想到這裏,白茶的眼睛又酸了。
在想著這些的時候,安山已經走到了畫牆下,布滿傷口的修長手上慢慢撫摸著畫上的小女孩。
他的嘴好像在動,但白茶看不真切,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看著他伸手撫摸著畫,白茶就覺得那觸感像是在撫摸自己一樣,哥哥,你是記得我的吧,不然為什麼你會做這樣的動作。
哥哥,哥哥……
白茶在心裏低聲呢喃。
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止不住一般。
她不想她的哥哥變成這樣,她想帶哥哥離開這裏,她想言焓了,很想很想。
哭的凶了,就連肩膀都在抽動。
席桉無奈,隻好抽出紙巾遞給她,輕聲安慰,“好了,不哭了。”
白茶心裏莫名煩躁,她伸手扯下那紙巾踩在腳下,衝著席桉嘶吼,“就是你,就是你們,你們害我和哥哥變成這樣,我恨你。”
說完,白茶直接跑開,也不顧這裏彎曲的路,跌跌撞撞的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