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交車上,失魂落魄的雙目無神的眺望窗外,婧琪感覺此刻心已被折磨得支離破碎。車上響起莫文蔚的《如果沒有你》,聽著傷心的歌詞,淚水又缺堤般落下。
“如果沒有你,沒有過去,我不會有傷心,但是有如果,還是要愛你……”
窗外景物快速飛逝,高樓、燈光、街道、大樹、車輛、行人仿如抓不住的流水,她到底能抓得住哪樣東西?愛情、親情、友情,在指縫中溜走,這個城市此刻看來是如此新鮮陌生,五年來,她竟然從未認真觀察過。
別墅裏的懿軒跌坐於冰冷光潔的磁磚地板上,一手插入劉海裏,痛苦地仰天長歎,心有餘悸回想方才自己說過的話。他本無心傷她,隻是內心裏強烈的大男子主義以及衝動的魔鬼促使他做出挽回麵子的事。黯然神傷的雙眸苦惱地閉上,腦海裏盡是回放與她交彙過的點點滴滴,似乎這次真的徹底失去了她……
車子到站,婧琪如行屍走肉般移動腳步,要不是後麵的人推著她前行,可能下車動作緩慢得像螞蟻。整顆心髒被人掏空,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
下了車她向四周掃一眼,找到空椅子又繼續坐著發呆,旁人看起來她就像個瘋子。不想回家,回到家哥哥和芊芊一定會追問原因的,她不想說,不想讓他們擔心。望著星光閃閃的夜空,深不見底的黑洞幸好有小星星們陪伴不至於黑得寂寞。
脖子不覺累的仰望,突然一個身影出現眼前擋住了視線,並未認出來人。她煩燥地往旁邊的位置坐過去,繼續看天空,不料那身影又跟她一起移動,又擋住了視線。婧琪實在忍無可忍跳起來,“你幹嘛老站在我前麵啊?神經病!”
高大的身影漸漸轉過來,逸辰用低沉的嗓音說:“我像神經病嗎?”他兩道濃濃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那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
“是你……”似乎又一次重複上次的台詞,他的出現每次都出人意表,讓人感到溫暖。婧琪淚眶眶的眼睛盡是委屈與心酸,每每被傷害後都是他便如神仙打救般出現。他一定是她的守護者,一定是上天派來的天使,而懿軒將是懲罰她的惡魔。
“怎麼啦?”見到她眼眶打轉晶瑩的淚珠,為什麼她總要如此楚楚可憐地牽動他的心?好想一直保護在身邊,不讓她再流一滴眼淚。“今天你的電話接到一半就掛了,再打就都是關機狀態。碰巧有時間就飛過來找你了,問o姐要你的地址,可家裏卻沒人應門。剛想離開呢,卻在這裏遇到你了……”
撲入他溫暖的懷裏,顧不了路人怪異的目光,此刻她隻想找個安全的港灣依靠,逸辰他就是這個安全的港灣。從前對冷俊也曾有過的安全感,在逸辰身上三番四次找到了。
“可不可以陪我去走走?”她提出要求,想去河堤邊上吹吹風。
他點點頭。
河堤長廊上由於夜已深,人煙罕見,他們兩人沉默地並肩走著。逸辰心中有千言萬語要說,有無數個疑問要問,一時間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婧琪也感覺到他有很多問題要問,她微側頭苦笑著說:“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我都告訴你。”
逸辰抓住她的手臂,轉過她肩膀麵對自己,黑眸緊盯,“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是懿軒,然後之所以鬱鬱寡歡都是因為他。對不對?”
她一驚,眨著眼睛仔細地看向他的俊臉。他都知道了嗎?雲淡風輕的一句話概括了她所有的心情。
看她這樣的表情,逸辰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他知道婧琪一直以來喜歡的人都是懿軒。他們之間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這是他最想知道的,以懿軒現在玩世不恭的戀愛觀,他很難不去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