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來了,卻一反常態的先問好,還話了幾句類似“吃了嗎”的家常,弄得長公主心裏直打突,除了昨日南林獵場驚馬的事,她最近很乖啊。

“瑞嘉。”花幼安學著陸祁恒的稱呼,“孤昨日和花家三姑娘說好,讓她幫忙製香,但恐怕流言蜚語傷人,所以要在你這裏停一下,等她來了,便隨孤去東宮了,你不要告訴別人,好嗎?”

長公主差點打翻一個茶碗。

太子哥哥這一笑,把她笑的一哆嗦。他從前可是誰的麵子也不給的,更別說這樣溫聲細語的說話了,突然這麼溫柔,難不成這話背後還有什麼別的深意?

長公主神色一凜,連忙起身行禮道:“自然可以,太子哥哥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花幼安也是一懵,隨著站起來,拱手:“沒有了。”

兩人站著行禮,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殿內靜的落針可聞。

長公主小心翼翼的打破寂靜:“所以,太子哥哥這次來,隻是為了幼安製香一事?”

花幼安:“呃,是。”

看來製香是件重要的事,莫非是給將士用的,所以保密嗎?長公主瞬間鬆了口氣,不是找她麻煩就好。

長公主嚴肅道:“好的,我一定會保密的,我也會製香,若太子哥哥有需要,也可以幫忙。”

花幼安趕緊擺手:“那倒不必,孤隻怕有損花三姑娘清譽才不好直接出麵的,你已經是幫大忙了,孤還要多謝你。”

長公主頭一回被太子哥哥這麼誇,都有點害羞了,兩人互相看一眼,都忽然笑起來,才又一同坐下。

兩人之間的氣氛輕鬆了不少。

太子殿下本尊還沒有來,兩人就隨便聊起了天,花幼安深知長公主的喜好,製香,花草,水墨畫,話本子,而那些領域,也正好是她所熟悉的,所以聊起來沒有絲毫隔閡。

長公主殿下放鬆了,覺得她太子哥哥近來的確溫和不少,想來是年紀大了,所以更穩重了。

於是她求“太子殿下”多關照一下花幼安,說了一些對待女孩子要溫柔雲雲的話,花幼安都笑著應了。

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個時辰,陸祁恒才姍姍來遲。

他來的晚,是因為被熱情的花二太太叫去關懷了。主要詢問有沒有被老太太欺負,需不需要她上陣撕一波,並表示不懼她的,誰也不能欺負她閨女!

陸祁恒當時是有點震驚的,這麼霸氣的女性,以他的資曆,也沒見過。他終於明白花幼安性子那麼軟和卻還不像被欺負的樣子了,原來是有個厲害的娘親。

對此,他表示高度讚揚與支持,並愉快的和花二太太聊了一會兒,然後——就遲到了。

進了長公主府,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陸祁恒覺得有些驚訝,原來瑞嘉是個這麼活潑的小姑娘嗎?他還一直以為她仍和幼時一樣,雖然咋咋呼呼,但是膽子小又愛哭呢,也總擔心她被人欺負,倒是沒想到姑娘長大了,性子也開朗了許多。

不過這很好,皇家女,還是長女,總不能性子軟的任人拿捏。

“幼安,你來啦?”長公主起身將陸祁恒迎進屋,“太子哥哥將事情與我說了,你安心去東宮吧,都交給本宮。”

又握著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似乎是提醒:“若是有事,便讓雲雪來長公主府尋我。”

陸祁恒身體一僵,不動聲色的把手抽出來,頷首示意自己曉得了。

東宮堆積的事不少,兩人很快走了,雲雪被留在了長公主府,隨機應變。

長公主意外的覺得今日花幼安異常冷淡,還不如太子哥哥溫和,納悶。

陸祁恒一路被花幼安塞進馬車裏坐著還進的後門,總算沒被人看到,等進了書房之後,陸祁恒長長吐出一口氣,怎麼跟回自己家還得跟做賊似的,他得想個辦法。

陸祁恒回來,隻因昨日走的匆忙,雖然兩人交換了信息,但並沒有來的及把東宮內部安排妥當。現在正好,他先指揮著花幼安見了東宮屬官把著急的事處理了,又給他們安排好活表示自己最近幾日都有事,不能理政了。

盡管東宮被陸祁恒治理的很好,但這一係列任務安排下去,也快到晚上了。

兩人在書房裏用飯,陸祁恒將自己懟了花幼茗和老太太的事情告訴了花幼安,花幼安一陣沉默。

這樣的親人,不要也罷。

不過這不重要,花幼安想起自己早上做的事,猶猶豫豫的,欲言又止。

陸祁恒問:“怎麼,闖禍了?"

“也不算吧……”花幼安實在不能昧著良心騙太子,眼一閉心一橫赴死似的點了頭。

陸祁恒詫異,見花幼安這個模樣,也不由嚴肅起來,問道:“什麼事?”

花幼安蔫噠噠的坐著,簡直不敢看陸祁恒:“就是,我今日在大殿上,沒係好扣子,被一個禦史給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