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最後這句話說服了花二太太,她頓了頓,沉聲道:“長公主被陸祁堯抓起來了,不知道關在了哪裏,陸祁堯用她來威脅陛下和皇後娘娘,聽說,還用了刑。”

“啪!”

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花幼安的身子還是晃了晃,還不小心把炭筆打在了地上,摔成了兩半。

小丫鬟趕緊把炭筆撿起來,把地毯打掃幹淨,花幼安卻維持著這個動作,久久沒有動彈。

花幼安早有預料,長公主和四公主一直不和,陸祁堯和長公主的關係也不好,更別說還有個淑貴妃與皇後娘娘作對,她被關起來,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隻是她沒有想到陸祁堯會這麼喪心病狂,連親妹妹也下得去手。而且她就怕陸祁恒也不知道長公主被在了哪裏,將來還要以此來威脅他,到時候恐怕長公主還要受罪,萬一挺不住……

花幼安坐不住了,她起身道:“紅影,你帶人去……京郊找,帶輕功好的暗衛去,不要被發現。”

花二太太就知道是這樣,長公主是女兒最好的手帕交,她怎麼可能坐視不理,但是現在形勢嚴峻,以她的能力,也根本救不了人啊。

她道:“囡囡,你別衝動,長公主和陸祁堯畢竟是兄妹,不會太過分的。”

這話說的她自己都心虛,但是沒有辦法,她不能看著女兒冒險。

“我沒有衝動,娘,我自己又不去,隻是派人去而已,這些暗衛都是阿恒給我留下的精銳,也許可以找到長公主殿下的。”花幼安眼眶微紅,她不可能這樣坐以待斃。

花幼安想了想,又讓人把秦王妃帶了進來,也許她可能知道一點線索。

花二太太看著花幼安這模樣,又著急又擔心,但心知勸不動,幹脆不再勸,便讓人把飯菜先端了進來:“我不管你要做什麼,先按時把飯吃了再說。”

花幼安:“娘……”

花二太太按住她:“孩子。”

花幼安:“……好。”

於是花幼安邊坐在桌子前吃飯,邊審問秦王妃。

秦王妃已經一天沒吃飯了,此時形容狼狽的被壓在花幼安不遠處,發髻散亂,神情恍惚又猙獰,身上髒兮兮的還有鞋印,一看就是被人踹了——她嘴裏不幹淨,一直詛咒太子殿下,花幼安這些侍衛可都是跟著太子殿下許久的人,哪容得下這個,況且現在形勢嚴峻,這個勞什子王妃已經確定參與造反了,沒把她打死還算好的。

花幼安看著她這樣,笑了,道:“想吃飯嗎?”

盡管秦王妃自詡有骨氣,絕不向花幼安低頭,但是她太餓了,她早上來的時候本來就沒吃多少東西,今日一天過去更是滴水未盡,嘴唇都幹裂了。不遠處的飯菜是剛做好的,還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秦王妃咽了下口水,沒有吭聲。

她想要有骨氣的拒絕,但是她說不出口。

花幼安早知道,秦王妃這種人,隻敢仗勢欺人,其實是沒有骨氣的,更別說一直養尊處優的她還被虐待了。

花幼安示意人把一碗米飯和一盤肉菜放在秦王妃身前,道:“隻要你告訴我長公主殿下的下落,我就可以給你吃飯。”

秦王妃看著眼前色澤誘人的飯菜,又咽了下口水,她本能的掙紮一下想去夠那些飯菜,但是她還被人壓著,根本動不了。

“我、我不知道。”秦王妃突然快速開口,然後道,“太子妃,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可是你的皇嫂!”

花幼安挑眉,沒想到她還挺有骨氣。

“皇嫂?”花幼安慢悠悠的吃了口飯菜,咽下去之後才道,“你也配?”

花幼安對秦王妃說陸祁恒死了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更別說秦王妃之前還招惹過她多次,她從前一直顧及對方長輩的身份,多次忍讓,對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麻煩,如今她為刀俎,對方為魚肉,還想她顧及長輩身份?笑話。

也許是跟陸祁恒待久了吧,花幼安現在不比從前是真的不想惹事,她現在比較容易暴躁。

花幼安起身,扶著腰走到秦王妃麵前,道:“我再問你一遍,告訴我長公主殿下的下落,或者你也可以選擇不說,或者你真的不知道也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找到她。但是你的機會可這有這一次了——你知道沒有利用價值的敵人,一般都是什麼下場嗎?”

秦王妃瑟縮了一下,她以前隻覺得花幼安是個依附於太子殿下的金絲雀,不諳世事,嬌弱且軟弱,可是此刻的花幼安,卻氣勢大盛,身上甚至帶著一絲太子的影子,讓她非常不安。

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她早該知道,可以把長寧弄成那樣的女人,怎麼回事個簡單的角色呢?

可是她不能說,現在她在這裏,還可以等著秦王和陸祁堯的救援,一旦陸祁堯成功登基,她就還有出頭之日,可若是她說了打亂了陸祁堯的計劃,不管陸祁堯是否篡位成功,她都不會有好下場。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