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呼呼下樓,章悅冰瞧見就問:“又跟你爸吵什麼了?你倆大男人什麼時候能消停一會兒?在我們家,你倆更像“婆媳”。”

“你以為我想跟他吵,你看看他都把小小樾慣成什麼樣了?”聞樾岔岔地說:“我不是舍不得讓兒子用好東西,可總不能一條浴巾就兩千多吧?他以前不是老說五塊錢的毛巾能把臉洗幹淨,為什麼非得買十塊的?怎麼現在動不動就往貴的裏挑了?”

“這有什麼?”章悅冰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下巴往嬰兒樂園區抬了抬下巴,說:“你爸說天氣冷了,小小樾坐在地墊上玩太冷,就給他買了一塊一萬的小地毯。”

聞樾抬頭,果然看到詩毅前晚給他看的那張嬰兒地毯。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問章悅冰:“媽,我爸一年給自己添置衣物,要一萬嗎?”

“不用。”

“……”

浴巾跟地毯隻是聞虎山富養孫子的第一步,後來,他給小小樾的奢侈品越買越多,越賣越貴,聞樾跟詩毅已經沒辦法,隻能隨他。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弱化品牌在小小樾腦袋裏麵的認知,特別有一些物品,能把牌子拆掉就拆掉,能把牌子遮住就遮住。

周五上班的時候,詩毅把聞虎山前兩天給小小樾買的七千多的毛毯帶回公司,趁有空的時候把牌子拆掉,然後下班的時候帶回林語灣畔。

小小樾算是比較好帶的嬰兒,雖然像他爸不喜歡笑,但也很少哭。

可今天詩毅剛下車,人還沒進門,就聽到他震天響的哭聲,他急忙往裏走,一推開門就問:“小小樾怎麼哭咯?”

此時客廳裏麵隻有聞虎山一人,他正在給小小樾換尿不濕。對於小家夥突然大哭,他明顯也是一臉茫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給他換尿不濕,他突然哭了?”

“可能是冷了吧?”詩毅一邊戳暖自己的手一邊走過去,然後接過聞虎山手中的尿不濕。

詩毅對換尿不濕這件事並不熟手,隻要有聞樾在,這件事就輪不上她,所以她的動作笨笨的,但小小樾並沒有因為媽媽雞手鴨腳而不滿,反倒是安安靜靜地任由她擺弄,直至她幫他把尿不濕跟褲子都穿好。

聞虎山在一旁看著,不禁納悶,小聲嘀咕著,“小家夥是嫌棄爺爺了?”

“……”詩毅臉上一頓,而後馬上安慰道:“爸,哪有的事?我平時少侍候他,小家夥愛新鮮罷了。”

“說的也是。”聞虎山馬上被詩毅安慰到了,最主要是因為他對自己在小小樾心目中的地位很有信心,他是不會嫌棄爺爺的。

既然詩毅回來了,聞虎山就暫時把小小樾交給她照顧,自己去廚房幫章悅冰做晚飯。聞虎山疼老婆這點還真不是吹的,現在雖然忙著照顧孫子,但隻要有時間,絕對不會虧待自己的媳婦。

傍晚六點四十五,聞樾下班回來,大家開始擺桌吃晚飯。

小小樾還不能坐BB凳,所以吃飯的時候先讓一人帶他,其餘幾個大人先吃,等誰想吃完再去接手。

每每到這個時候,聞虎山最積極,永遠都是讓別人先吃,他來帶小小樾。

“小毅,給我吧,你先吃。”聞虎山伸手去接小小樾。

詩毅知道他的脾性,也不跟他爭了,把小小樾遞過去,“爸,辛苦你了。”

“沒事,照顧小小樾叫享受,不叫辛苦。”聞虎山把小小樾抱了過來,看著他肉嘟嘟的小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可就是這一摸,小小樾立馬扁嘴,然後哭了起來,伸手就要媽媽。

大夥一時頓住了,幾秒鍾後,章悅冰站起來把小小樾抱入自己的懷裏,責備地瞪了聞虎山一眼,說:“我都說讓你的手塗點護手霜,你不聽,那麼粗糙,我是小小樾都嫌棄你。”

聞虎山一聽,梗著脖子冷哼道:“護手霜是女人塗的,我一個大男人,塗那玩意兒不就成娘娘腔了,我堅決不塗。”說完,他朝小小樾說教道:“小小樾,你是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精致得像個女人一樣。”

“他精致得像個女人,還不是你養出來的壞毛病。”聞樾哪壺不提開哪壺地開口。

“……”

直至他們一家三口離開林語灣畔,聞虎山再也不敢觸碰到小小樾的皮膚,生怕碰多幾次,他對自己產生“恐懼”,不親自己這個爺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