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回到自己的房間,從床底下掏出幾本墊床腳的書出來,他對月翻書,鬥大的字化作小劍嗖嗖得往他腦門兒上戳。讀書真的有這麼大的用處嗎?這個黑炭頭怎麼這麼大本事呢?為什麼自己一看書就頭疼呢?
大胡子強迫自己看了半天,最後認命的發現自己沒有這方麵的天賦。以後還是多多依仗黑炭頭吧,自己就不費這個神了。大胡子已經想好了,從今天開始他要把謝清當親兄弟對待,就算是幫他找到了兄長,也不能放他走。
這樣有本事的人如果不能留住,那自己也就不用混了。
歇戰了幾天,這天早上羌人早早的吃過早飯集合兵馬,再一次兵臨城下。大胡子站在城牆上指著羌人首領對謝清道:“他就是羌人的將領,老子出城和他打過,結果打成了平手。”
“無所謂。”謝清看著那個將領道:“打仗不止要靠武力的,腦子也很重要。那個羌人打了這麼久都沒能把你拿下,可見他的腦子也是不怎麼樣的。”
大胡子:“……”
謝清說話太過氣人,要不是她有點本事,早就被人給打死了。為了自己前程大胡子願意忍,他道:“不扯這些了,下麵應該怎麼辦?”
“看他們怎麼動作。”謝清道:“你帶著人出城去,然後站在城門口罵他們,記得怎麼氣人怎麼罵。”
“好嘞。”大胡子轉身就往城下走,“老子正好憋著氣呢。”
車門一開,遠處的羌人也嚇了一跳。大榮人不是一向龜縮在城內,等著他們攻城的嗎?怎麼今天出來了?這樣也好,他們出來了,城牆上的弓箭手投石手就會投鼠忌器,這對羌人來說是好事。
大胡子站在隊伍前麵,然後氣沉丹田,一陣國罵脫口而出。隻罵得謝清佩服不已,忍不住對著他伸出了大拇指。
羌人將領騎在馬上,手裏的□□微微往後,突然他舉著槍的手一揚。戰旗飄揚,出擊的號角聲響徹整個戰場。
羌人也是有戰術的,若是大榮人不出城,就是盾牌手和戰車先上,先搶到城牆之下再說。若是大榮人出城,就讓他們占優勢的騎兵從兩側包抄到大榮軍隊的後方,然後步兵在正麵攻擊,來個三麵環繞的圍殺。
當號角聲響起之後,全軍一起往前衝。大榮城牆上的弓箭手一個個彎弓如滿月,向天四十五度角射箭,密密麻麻的箭雨彎過一個拱形的弧度然後落在了羌人軍隊裏。
羌人將領大喊:“箭雨就在這裏,衝過去就是勝利!”
“殺啊! ! !”
兩側騎兵飛快出擊,向著大榮軍隊的方向包抄過去。就在他們揚起腰刀,眼看就能收割大榮士兵人頭的時候,忽然身下一空。
腳下的土地突然塌陷下去,一片塵土飛揚。前麵的騎兵急忙勒馬,後麵的騎兵被泥土迷住眼睛,一個個飛速衝撞過去,將自己和前麵的人一起撞進滿是尖銳木樁的坑下。
一時間馬鳴人叫,泥沙鮮血,在這個黃色的土地上掀起了地獄慘景。
正麵的羌人剛衝過箭雨再跑過泥沙大霧,就發現自己的騎兵已經全軍覆沒了。然而前頭等著他們的,是大榮人嗜血的兵器。
大胡子大吼一聲:“列陣,殺!”
大榮的軍隊迅速分成十一人一組圍成一個同心圓,裏麵五人手持□□,外頭六人一人手拿盾一手拿刀。在羌人戰馬衝過來的時候,前麵六人飛快蹲下,裏麵五人舉起□□紮進馬的身體裏。
待騎兵全部解決,隻剩下步兵相交的時候。外麵的六人將盾牌銜接在一起,組成了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鐵桶。羌人衝過來一時無法靠近,這時在盾牌的縫隙裏伸出五杆□□來。然後這個長著刺的鐵桶開始旋轉移動起來,每移動到一處地方就像個絞肉機一樣收割著羌人的性命。
像這樣的鐵桶,戰場上有好幾百個。羌人就在這些鐵桶裝的縫隙中慘叫掙紮,然後死去。
謝清站在城牆上看著這一幕,無所謂勝利的喜悅,也無所謂塗炭生靈的悲愴。人活在世界上不可能兼顧所有人,她能管好自己就管自己。穿越成為大榮人,她就天然的站在了大榮的立場上,外族人的生死不是她應該考慮的。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
馮遠看著謝清,他覺得謝清這個人很奇怪。有時她就是個卑鄙小人,又壞又小心眼。有時她又像個長者,總是感慨頗多。
謝清看著戰場,思緒飛到了遠方的草原上,那裏有紀玉。待她找到了紀玉,她就帶著紀玉離開,從此再也不管這些事情。她和紀玉會好好的在一起,他們這麼相愛這麼信任,一定會有個美好的結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