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不樂意，“這怎麼能行。”
“喝酒傷腦子。”謝清伸手點著自己的腦袋道：“我還得留著我有用的腦子去對付羌人對付蒙古人呢，這時候可不能喝壞了。”
“哦……是是是，不能喝壞了。”大胡子伸手捧著謝清的腦袋道：“多好的腦子啊，老子我真羨慕啊……”
謝清：“……”
他這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恨不得砍了謝清的腦袋換到自己的脖子上去，謝清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縮著脖子道：“胡大哥，你冷靜一點，腦子還是自己的好。”
“確實是個好腦子。”大胡子頗為遺憾道：“雖然長得寒磣了點，但耐不住好用啊。”
哪裏寒磣了？分明俊得很，不就是黑了點嘛。謝清看著大胡子腹誹，黑不是問題，像你這樣又黑又醜的才是真寒磣，還好意思說別人。
第二天早上大胡子酒醒，醒來之後就充滿了糾結。雖說人生就是這樣充滿糾結，但他最近糾結得也太多了。他糾結的原因也不是因為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和馮遠抱在一起，他推開馮遠，坐了起來。一張滿是絡腮胡子的臉上，帶著點海明威式的憂傷。
親衛打了洗臉水走進來，瞄了眼衣衫不整睡睡不醒的馮遠，表情微妙的道：“將軍，洗洗吧。”
大胡子洗了臉，問道：“碳頭……周先生起了嗎？”
啥意思？還想著周先生？親衛憋住心裏的波濤洶湧，表情特別的嚴肅正經道：“起來了，都在吃早飯了。”
“哦。”大胡子放下毛巾道：“不用送早飯來了，我和周先生一起吃。”
謝清一個人吃著五香蘿卜絲，看見大胡子來了，就往他身後看道：“馮遠呢？”
“他還睡著呢。”大胡子隨口道。
謝清：“他昨晚被你折騰的不輕吧？”
大胡子坐下拿筷子，“可不是。”
“……”
謝清表情微妙，怎麼感覺哪裏不對。
大胡子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糾結，“碳頭，你胡大哥都快四十歲了，要是錯過這次機會，那就真的一輩子就隻能這樣了。”
謝清點點頭，“嗯。”
“你也知道，我們的計劃要是被總兵知道了，那就真沒老子什麼事了。”大胡子扒拉著碗裏的稀飯道：“老子不是總兵的親信，有什麼好事也輪不到我。這事不告訴他就幹不成，告訴他了功勞就是別人的了。”
謝清靜靜地聽著，她知道大胡子的糾結，她也一直在等大胡子做決定，她看得出來大胡子不是個氨酚的人。果然大胡子道：“你說，老子要是幹了件事，這事對大榮沒什麼壞處，但就是……”
“就是又冒險又不能讓人知道是吧。”謝清一口喝幹了碗裏的稀飯，“你想幹卻又害怕，所以你來問我，是想要我支持你。”
大胡子臉色變了數變，然後笑了一下道：“碳頭你腦子就是好使。”
“那就幹吧，計劃好點。”謝清覺得自己還能再吃一碗，“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大胡子看著謝清去添飯的背影，心中複雜難以平複。他老老實實了半輩子，想不到到了這個年紀竟然也膽大包天了一把。
他要幹一件大事，要是成了，他就能放心大膽的去幹自己想幹的。
此戰大捷，然而大胡子卻遲遲沒有把戰況報告西北總兵。西北總兵知道之後疑惑不已，最後決定親自去見大胡子，因為這邊離不開大胡子，而自己作為西北總兵也有四處巡查的義務。
西北總兵帶著人往大胡子這裏去，一路上帶的人不是很多，一來這裏是大榮境內，相當的安全。二來兵馬都在各處防守，也抽不出來許多專門保護他。他騎在馬上，一路想一路奇怪，打了這麼多場仗這麼突然就大勝了。既然勝了胡大又為什麼不把戰報遞過來，難道他不想邀功了？
正在思考中，道路旁邊的灌木叢裏突然閃過一道寒光。西北總兵心裏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還未反應過來，他就聽見腦袋上差啦一響，然後眼前一花酒失去了意識。
看著西北總兵被一隻不知哪裏來的箭插中了腦袋，周圍親兵們一陣兵荒馬亂。
出大事了，總兵被刺殺了。
“成了。”黑衣人跪在大胡子麵前就說了這兩個字。
大胡子捏緊了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成了！
他的計劃就是殺了西北總兵，朝廷現在無人可用。若是西北總兵死了，而他大獲全勝的消息傳回了京都，陛下任命自己做西北總兵就大有可能。等自己做了西北總兵，那就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他要帶兵去襲擊蒙古人後方就不用別人同意了。
至於西北總兵為什麼要死，他們並無什麼仇恨，要怪就隻能怪他擋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