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胤齒派去的殺手無損而歸,手上提著一個黑布包裹,多半是周市人頭。是夜,胤齒為這二人慶功之宴,豐邑防範稀鬆,夜襲開始。
將精鐵所製的鉤鎖往城牆上一扔,掛上之後,一行十人黑衣各背一把短刃以極為靈巧的身手越入城中,見偌大的城門就兩人看守,都還打著瞌睡,完全不必大費周折,劍鋒吻頸,瞬間就幹掉了守衛,然後眾人合力卸下厚重的門閂,連他們自己都覺得太過簡單。
“殺!!!”
城門大開,曹參一馬當先,身後烏壓壓一片兵馬緊隨著衝入其中,那胤齒倉皇中披上戰甲與曹參廝殺起來,倒是個漢子!其他人可就沒有這般勇氣,在殺聲剛起的時候便已經作鳥獸散逃之夭夭,尤其是胤齒身邊那個軍師,數他跑得最快,但還是不幸被亂矢射中,一命嗚呼。
這一夜,豐邑複歸劉季手中,派任敖駐守此城,劉季大軍則再次拔營北上。
北國風光,漸進冬雪之日別有一番韻美,特別是極少見過下雪的江東子弟,對這雪景十分喜愛,幾乎認為天底下最美的東西莫過於此,那是因為這雪算不上大,若是再往北一點兒,恐怕他們絕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呢?”項羽出了大帳,麵目都是白色,望著遠處許多士兵玩鬧,一時好奇。
“回將軍,這是北方人喜歡堆的雪人,很有趣的!!要不將軍也一起來玩兒?”一個小卒跑過來答道。
項羽拒絕了小卒的請求,原因是他本身就是個例外,對這雪,他沒有絲毫的興趣。
“羽兒,進來說話!”帳內傳來項梁的聲音。
項羽入了帳,範增也坐在一旁,三人中間架著一堆柴火,還算暖和。
“叔叔有事嗎?”項羽搓了搓手,放在柴火邊烤了烤。
不停項梁回答,範增卻先道:“將軍可還記得劉季?”
“劉季?哦!那個南方響應起義的首領。”項羽還是有些印象。
“他原先是要北上與‘張楚’之師彙合的,但因豐邑城守的忽然背叛,為了雪恥,他毅然決然地選擇掉頭,而且隻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便將其收複。據我所知,豐邑此城易守難攻,不要說三個月,就是用上一年都不一定拿得下,手段何其高明!!”天氣本就寒冷,但範增麵色更冷。
項梁倒是聽出了言語之中的忌憚,但項羽卻似渾然不察,“那又如何?”
範增搖頭道:“那又如何?這隻是其中一點,更深之意在於此人性格堅韌且足智多謀,當為你今後之大患!!”
聽範老此語,項羽嘴角立刻露出輕蔑的笑意,道:“此人若見了我,隨他怎麼玩弄心機,都將現於劍下!”
項梁見自家侄子這般輕狂,低喝一聲,“怎麼好的不學盡學些驕傲自大的意氣?當今亂世,靠武力雖能得一方割據,但想要一統天下,智謀、膽識也都是不可或缺的必要條件,你可明白?”
正在這時,有進帳添柴的小卒進來,聽到了三人對話。
“恕小人鬥膽進言,劉季此人大賊也!南方舉其為主,得民心、眾將歸,當盡早剪除!!”此人竟敢當著三人的麵說出此番言論,若不是膽識過人那就是不知死活。
範增猛地抬頭認真審視起來,發現此人雙目神光內蘊,麵有大將之相,難得至極。而項梁也注意到了此人五官,尤其那兩道劍眉顯得威武不凡。
“不尊本分,這裏也有你說話的資格?”唯獨項羽麵色一沉,他心情本就不好,正好拿此人出氣。
“羽兒”,項梁不滿地看了項羽一眼,問道此人,“你叫什麼名字?”
“淮陰,韓信。”
話音光剛落,項羽憤然起身離去,與韓信擦身之際更是冷哼了一聲。
“你現居軍中和職?”不去理會項羽,項梁又問。
“戰馬監。”韓信不卑不亢道。
“戰馬監?”項梁一怔,就連範增也不禁皺眉,這職位也太低了一些,此人若是不受重用,怕是埋沒了人才。
“今後你就跟在我左右,做個親侍文書吧!“項梁此舉是在為項羽納賢積厚,但這份苦心,項羽又能否明白?
“我軍此間已行至何處?”劉季站在山前遠眺,好一片蒼茫大地。
“淮北!”曹參回道。
“錦繡山河,壯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