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呂雉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家鄉小菜,點上燭火站在門口等待著丈夫的歸來,如同所有平常人家的妻子一樣,這個動作雖然已經闊別多年,但當再次有了這個機會的時候,呂雉卻是毫不生疏,仿佛這就是刻在骨頭裏的記憶。
夜風微涼,吹過衣衫單薄的呂雉,有些寂寞,明月透過門前的大樹斑駁地灑在地上,使得這夜更加冷清寂寥,屋內兩小餓了也隻能忍著,到最後實在困了便趴在桌上睡著了,唯有呂雉依舊不顧更深露重,翹首以盼那個身影的回家。
“沛公回府!!!”
“夫人怎麼還不休息”,劉季一出車駕,便看見了瑟瑟發抖的呂雉,趕緊脫下自己的衣服裹在呂雉身上,“凍成這樣,莫不是夫人等了為夫一宿?”
劉季萬分感動,心疼地將呂雉摟在懷中,而後見劉父從車駕中出來,呂雉眼淚不止連忙上前攙扶,這才知丈夫原來是遠去了沛縣接回劉公,以盡孝道。待回到屋中,劉季又見兩小酣睡在桌上,而飯菜一點兒沒動,心中愧疚難當,而呂雉卻是立刻又忙活起來,熱了飯菜,又將孩子叫醒,一家人總算是難得地坐在一起吃上一頓家常便飯,這對於失去了娘家親人的呂雉格外珍惜。
安安穩穩,呂雉度過了幾年平淡卻寶貴的日子。
公元前二○七年六月,劉季率軍北上攻取關中,項羽也從楚地開始起兵。
“夫人,此次與秦軍交戰,果真有勝算嗎?”劉季憂慮問道,他心中多少有些憂慮。
呂雉臉上已經沒有了兒女之態,這一刻似乎又化身為劉季身邊的冷靜謀士,道:“夫君大可不必擔心,有項羽在東方牽製秦軍主力,再加上我軍隱藏了實力,秦軍必定懈怠。”
“話雖如此,但終究是兵行險招!”這麼多年的努力,若是功虧一簣,劉季絕然是承受不住的,所以他才會這般在意。
“派周勃率一支輕騎前往打探秦、楚兩軍交戰的近況,有什麼消息及時彙報!”
“曹參、張良二將全速領軍,要盡快與夏侯嬰駐守關中邊界的五萬大軍會合,做好戰鬥準備,率先拿下關中!!”
一連發了兩條命令,劉季是強行使自己血液活絡起來,成王敗寇,在此一舉!!!
而此時,項羽擁兵自重已經開始不聽懷王之命,他沒有班師選擇而是趁勝追擊,另有大誌想要收服秦將章邯,於是將章邯鄲退居棘原的二十餘萬人牢牢壓製卻始終不攻,利用章邯的威脅為借口一麵統帥諸侯,一麵用裂土分封收買諸侯,恩威並用,雙管齊下,把諸侯聯軍牢牢綁在自己的戰車上。
而章邯,在王離兵敗之後,受到了極大的壓力,一直求戰希望用勝利來回應秦庭,但無奈局勢的主動權掌握在項羽手中,而項羽又表現得耐心十足,屢屢擊敗章邯卻不決戰,使得章邯戰不勝退不得,就這樣對峙了六個月。
秦二世多次派人責備章邯,章邯心中鬱悶便派親信司馬欣到鹹陽打探消息,豈料宦官趙高想要捉拿司馬欣,若不是他機靈從小路逃走,恐怕小命難保。司馬欣音訊全無,而恰巧又在此時,陳餘寫信給章邯講明利害關係,讓他投降項羽,章邯雖心有意動,但卻很不甘心。所以他一麵派人赴約,一麵準備交戰,但這小動作都被項羽看在眼中,為了徹底收服章邯,項羽決定打怕他!項羽命蒲將軍迅速到漳南擊破章邯軍,自己帶大軍再破章邯軍,章邯無計可施,唯有投降。
而劉季大軍,此刻也早就與夏侯嬰五萬大軍會合,同秦軍展開生死決戰,果然如呂雉所料不差,秦軍將主力盡數調去抵禦項羽,而關中南部就成了最薄弱的地方,再加上兵力懸殊,秦軍幾乎沒有招架之力,劉季大軍連戰連捷,大破秦軍,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公元前二○七年十二月,劉季率大軍到達鹹陽東邊不遠的灞上,秦王子嬰見大勢已去,隻得獻城投降,將傳國玉璽交給劉季,秦國至此滅亡,共立國十五年零四十七天。
“這就是鹹陽皇都嗎?我劉季從今以後便是這關中之王,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劉季得意至極,看著富麗堂皇宮殿,一時間竟被衝昏了頭腦,開始驕傲自大起來。
而呂雉隻是暫居在鹹陽城中一家普通的院落中,並沒有跟隨入宮,對這深宮,她心中似有一種莫名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