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嬰尋聲望去,在看到此人相貌的刹那極為驚異。
“將此人帶去漢王宮中!”
於是,此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押走,還未等圍觀的人們反應過來,一塊紅色的令牌擲出,十二個活人已經身首異處。
“夏侯嬰求見漢王!!!”
“宣!”
劉邦高坐大殿,夏侯嬰躬身行了一禮,在他身後,還跪著一個魁梧的漢子。
“滕公這是幹什麼?此人又為何會在這裏?”劉邦饒有興致地看著夏侯嬰。
夏侯嬰立刻回答:“稟漢王,此人也在斬首之列,原本應該是個死人,但屬下覺得此人是個人才,便做主將他留下,引薦給漢王。”
“嗬嗬!什麼人才值得滕公親自引薦啊?讓本王看看,你叫什麼名字?”
“韓信。”
“本王想起來了,蕭何也曾舉薦過你,本事不小啊!你原本好像是項羽的郎中,本王記得沒錯吧?”劉邦眼前浮現出那一幕。
韓信不卑不亢道:“不錯,韓信原本確是項羽謀士,但卻不得器重,所以才棄楚投奔了漢王,可是沒想到依舊如此,在軍中不過擔任一個小小的連敖,知音難尋!”
“你口氣倒是不小!”劉邦眉頭一蹙就要發怒,卻在這時忽有一人疾步走來,不正是蕭何是誰,也就忍下了以免讓蕭何難堪。
“蕭何,這個狂妄之人就是你推崇的將帥之才?”劉邦雖然不想拂了蕭何的臉麵,但生氣在所難免。
“漢王息怒,且聽韓信如何解釋?”今日一早,蕭何就聽說韓信將要問斬的消息,他急忙趕到邢台,可是到了邢台卻又聽說韓信被夏侯嬰押到了漢王宮,又火急火燎地向這裏奔來,雖然韓信惹怒了劉邦,但總算是被他給趕上了。
劉邦冷眉瞥向韓信,寒聲道:“若你所言不能讓本王滿意,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漢王可知定國安邦,何為良策”,不待劉邦回應,韓信笑著又道:“同您東向而爭天下的不是項羽嗎?那漢王自己估計一下,論兵力的英勇、強悍、精良,同項羽比誰高誰下?”
劉邦渾身爆出殺機,韓信這麼說明顯戳到了他的痛處,盡管入蜀以來廣納賢才、強兵富民,但漢軍勢弱終究是事實。
“不如!”
韓信偷偷觀察了一番劉邦的反應,直至此刻,他才有些發自內心地佩服眼前的這個王者,“不僅漢王這樣認為,就連我也覺得您比不上項王,可是我曾經侍奉過項王,請讓我談談他的為人。項王一聲怒喝,前任會嚇得膽戰腿軟,口渴時他不能放手於賢將,這隻算匹夫之勇。項王帶人恭敬慈愛,語言溫和,人有疾病,他更是會同情落淚,甚至把自己的飲食分給他們。可是等到部下應當封爵時,他把官印的棱角磨光了都舍不得給人家,這是婦人之仁,這兩點,他不如漢王您!”
“接著說!”劉邦來了興致。
“項王雖然獨霸天下而使諸侯稱臣,可卻不居關中而把皇都設在彭城,又違背了義帝的約定,把自己的親信和偏愛的人封為王,諸侯對此忿忿不平,敢怒而不敢言。反觀楚軍經過的地方,無不遭受蹂躪殘害,這是治軍腐化的惡果,所以天下人怨恨他,百姓隻是在他的淫威下勉強屈服。名義上雖是天下領袖,實質上卻已失了民心,所以他的強大會很快變為衰弱!若漢王能反其道而行之,任用天下勇武之人,何愁敵人不被誅滅?把天下的土地分封給功臣,何愁他們不臣服?率領英勇的一心想要打回家鄉去的士兵,何愁敵人不被打散?”
“好,你若再說出一條,本王立即拜你為將!!!”劉邦拍案而起,大悅。
韓信也站了起來,與劉邦對視,狂笑道:“三秦封王,章邯、董翳、司馬欣本為秦將,率領秦國弟子已有數年,戰死和逃亡的人不計其數,又欺騙他們的部下和將領投降了項羽,然而項羽卻用欺詐的手段在新安殺了20萬降兵,唯獨章邯、董翳、司馬欣得脫,秦人對這三人可說是恨之入骨。現在項羽又強封這三人為王,秦國百姓是絕不會擁戴他們的。而你入關時,秋毫無犯,廢除了秦苛酷刑法,又與秦民約法三章,秦國百姓無不想擁戴你在關中為王。眾人皆知,懷王有諾“陷入關中者王之”,然而漢王卻失去了應有的爵位,被分封在了這窮山僻壤之地,百姓無不怨恨項王。若是漢王起兵向東,攻三秦的屬地,隻要號令一聲,收服之事必是輕而易舉!!”
劉邦聽後大喜,大有相逢恨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