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怎麼才來啊?害得妾身好等!!”慣用的撒嬌伎倆,對劉邦依舊奏效。
“朕這不是來了嗎?愛姬真一點沒變,還是這個性子!哈哈哈哈哈哈!!!”
戚姬嬌媚地瞪了劉邦一眼,嗔道:“妾身數月不見皇上,愈發思念,自從如意被接回宮之後,更時常嚷著要見父皇,如今皇上回宮,倒來取笑妾身!!”
“是嗎?如意也想朕了”,聽戚姬這麼一說,劉邦心肝都要碎了,連忙賠禮,“那還真是朕的不是了,愛姬也不要生氣,待朕去看看如意!”
“皇上終究是在乎如意的,可惜嫣兒福薄,沒能夠……”女兒的夭折,成了戚姬永遠的一塊心病,她一直懷疑此事與呂雉有關,卻苦於沒有證據。
劉邦連忙扶起了戚姬,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珠,安慰道:“不是說過以後不要再提嫣兒了嗎?怎麼又忘了?”
“請皇上恕罪,妾身失態了!”
戚姬一副可憐的模樣,看得劉邦更是心疼,“走吧!陪朕去看看如意!”
“諾!”
走著走著,戚姬故意放慢了了腳步,挑起話說。
“先前,皇上可是去了皇後宮中?”
“怎麼?愛姬還要吃味嗎?”劉邦腳下一頓,嘴角勾起。
“皇上將妾身看做什麼人了”,戚姬神色慌亂,趕緊解釋道:“難道皇上一點都不覺得,皇後此次斬殺韓、彭二人的做法,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變了一個人?”劉邦眉頭緊鎖,不解戚姬話中之意。
“妾身並不為惹是生非,隻是就事論事,皇上可曾發現,如今皇後是否越來越具備您的沉著,是否越來越穩如磐石,就連眼下這麼大的事情,皇後也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妾身說句冒死的話,皇後怕是已漸生異心了!!”
“放肆!!!”
戚姬撲通伏在地上,但她既然已經決定以死相搏,便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皇上,妾身絕非危言聳聽,難道皇上忘了匈奴使臣,忘了那個三王子與皇後之間的曖昧關係了嗎?妾身……啊!!!”
“你給朕住口!!!”劉邦麵色鐵青、嘴唇發紫,一巴掌扇在戚姬臉上。
“回宮!!!”
可劉邦轉身離開之際,戚姬卻在笑,那是陰謀得逞之後的笑,透出陰狠毒辣。
自此,劉邦徹底不再相信呂雉,謊稱大病不朝,消息無意中傳到了淮南王英布耳中,豈料他以為天助,居然起兵造反。
這也是劉邦最後一次親征,雖然平定了叛亂,但他卻在這場平叛中受傷留下了隱患,身體每況愈下,唯有安心靜養。而朝政事務,除軍機大要之外,則一律交由丞相蕭何處理。
然而蕭何又是那種心地極好的人,他不僅關懷百姓,還自己拿出錢財供應軍需,深受愛戴,這不由得引起了劉邦的猜忌。
“丞相為朕分憂,實在是辛苦,這些日子,長安可有什麼奇聞異事嗎?說來與朕聽聽!”
蕭何被召入宮之前,就有一位門客就曾分析,說他有滅族之禍,他已知自己近來的所作所為觸到了君臣的底線,是故不得不違心地以低價強買了幾處百姓的房田。
“臣有罪!!”
“哦?丞相何罪之有啊?”劉邦側躺在榻上明知故問,事實上關於此事,他早就有過聽說了,不過親耳聽蕭何說出來,感受還是大不一樣。
“堂堂相國居然向百姓漁利,你自己去向百姓去請罪吧!”
“謝皇上!!!”
後來,蕭何實在看不了百姓受苦,再次請命,劉邦一怒之下將他交由廷尉關押起來,若非有人替其說話,怕是要老死在獄中了。
劉邦漸漸不起,戚姬長顧左右,也帶著兒子如意常來往於兩宮之間,以親情感動為武器,因為她決定要走一步險棋。
“皇上,今日可覺得身子好些了?如意快來,陪你父皇說說話!”
“父皇,兒臣今天接著給您講故事!”小孩子總是可愛的,生病之人總是希望溫馨的話語,尊貴如帝王者也不例外。
劉邦欣慰地笑了笑,拍著劉如意的小臉道:“父皇有些累了,如意出去玩會兒吧!”
戚姬看出劉邦是有話對自己說,眼神示意劉如意出去,十一歲的孩子卻已深諳世事,不知是可悲還是不幸。
“愛姬!”劉邦輕聲呼喚著。
戚姬握住了那雙蒼老的手,哽咽道:“妾身在!”
“朕時日無多了,朕的親人之中,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們母子,至於皇後,朕是猜不透了,但朕相信,她不敢胡來!”
“皇上真的相信嗎”,戚姬反口一問,悲泣道:“以皇後的手段,若您歸天,這後宮豈能還有妾身母子容身之地?妾身死不要緊,可如意仁孝,還想著給皇上您講故事呢!而這些日子,太子有來過一次沒有?難道皇上當真忍心看著如意他……”說到最後,戚姬已經泣不成聲,她字字戳心,似要掏開劉邦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