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2 / 2)

等到肖穎終於戀戀不舍地從泡泡浴中爬出來的之後,才發現葉昊寧已經睡下了,頂燈被關掉,隻留了床頭一盞橘色的台燈發出微弱的光亮,而他的側臉則安靜地隱在昏暗的陰影裏。

她突然有點疑惑,不是在分居嗎?雖然並非正式協議,但好歹當初也是大吵了一架,在她堅持而他也默許的情況下,她搬來B市居住。

本以為真會就這樣淡下去,一直到最終離婚成為陌路,一切將會是那樣的順理成章。可是,現在這又算什麼?先是前一晚纏綿的吻,然後此刻他又再度睡在了她的床上。

她最後還是在另一側輕輕躺下來,屋裏太安靜,仿佛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肖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隻不過到了半夜,忽然有溫熱的氣息襲上後頸,細密纏綿。

她下意識地咕噥了一聲,聲音含糊不清,其實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身體本能地往外麵擠了擠。可是身後那人卻仿佛不依不饒,隻短暫地停了片刻便再度湊上前來,修長有力的手臂橫在她的腰側,手掌開始緩慢地向上遊移。

她這下終於漸漸清醒過來,屋內漆黑一片,一點光都不透,葉昊寧的聲息近在耳側,那樣清晰分明,低低回蕩在夜裏。而同樣清晰分明的是他的吻,細細密密,在黑暗之中一個接一個連續不斷地落在她的後背和頸邊,有一種幹燥的溫暖。

身體就這樣被熨帖著,這份溫度甚至穿透皮膚印上血管,讓其中的每一寸血液都開始灼熱沸騰。

她低喘了一聲。

他的手已經從衣擺下悄無聲息地伸進來,微涼的指腹劃過溫熱的腰際和腹部,她如過電般禁不住輕輕顫栗了一下,眼睛緊緊地閉著,連睫毛都在微微顫抖。象征性地伸手去阻攔,手指隔著絲質輕薄的衣料碰到那隻有力的手臂,卻仿佛溫度灼人。

她口幹舌燥,意識模糊,如同突然脫了力,隻餘下輕微的喘息。

或許是屋內空調開得太涼,在綿密溫暖的氣息的包覆下,她終於還是順勢轉了個身,攀著他堅實有力的背脊,迎了過去。

他的身體與她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嚴絲合縫,床單已在身下蹂躪出淩亂的褶皺,她緊緊攀住他的肩,聽見他沉重的喘息,其實還有她的,在靜謐而黑暗的夜裏糾纏交疊,沉鈍而又清晰。

良久之後停下來,他沉默了一下,突然說:“……小穎,我們合好吧。”臉仍埋在她的頸邊,聲音有些模糊的低沉,她卻隻是恍惚地雙手陡然用力,比方才還要用力地,指甲深深陷進他的肩背。

肖穎早晨出門的時候,葉昊寧還沒醒。其實她也困,半夜裏那樣一鬧,簡直精疲力竭,但最後也隻能掙紮著爬起來,半路上在出租車裏眯了一會兒,結果還是司機師傅在公司樓下將她叫醒。

上樓的時候才想起今天公司安排了常規體檢,所有員工都被有組織地集合在一起,用車拉去醫院。

“差點都忘記這件事了,還好是空腹來的。”肖穎和同事小李閑聊。

“你是來不及吃早餐吧?剛才差一點遲到。”

她心虛地笑笑,無端又想起葉昊寧,萬一真遲到了,那也是他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