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呢?”方知才禮貌地詢問,“也是在村子裏嗎?”白蔚愣愣點頭,抹去了自己的淚水,“是的,麻煩各位好漢了。”
“不麻煩不麻煩,正好順路。”方知才連忙擺手,看到他的神態,白蔚不由得放鬆地笑了笑。
四周森林鬱鬱蔥蔥,滿目山川,許是得救了,緊繃的心情放鬆下來,她抬頭望天,明晃晃的陽光落下來,她看見天藍雲白,山蒼草綠。白蔚笑得眼睛彎彎的,像月牙。方知才不自然地咳了幾聲,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孫悟空看見了,嘲笑地嗤了幾聲,自顧自擦拭自己的柳葉刀去了。那柳葉刀是孫悟空從江寒那裏順過來的,這還是江寒在雲棧洞時那老樹給的,鋒利異常,玲瓏小巧,攻擊時可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日頭高了起來,快到中午了,他們稍作休息,適時轉移了陣地,眾人不想在太陽底下待著,便找了個陰涼處。
小孩子們跟了過來,唐玄奘給了他們一些幹糧,“吃吧,先吃些墊墊肚子。”大家分著把幹糧吃了,就著一點冷水,孩子們顯然有些不適應。
江寒卻並不餓,他盤起雙腿背靠樹幹坐著,他一閑下來,就起了點困意,加之陰涼處的溫度適宜,風吹過來十分舒服,便靠著樹幹睡著了。
啪嗒。
整個房間回歸於最原始的黑暗。江寒收回停在床頭燈火處的手。
半夜三更,江寒不安地皺著眉頭,他覺得很冷,這種感覺像是死人一般的僵硬陰冷,江寒縮了縮肩膀,也許是沒蓋到被子。他伸手到處摸著,沒有,沒有,每一次的抓尋都是空的,他怎麼也摸不到那柔軟的棉被。
江寒有點惱火,但他的手還在抓著,終於他摸到了,入手是冰涼的僵硬的,卻扯不過來。江寒睜開眼,眼前一片迷蒙,他起來點了燈,燭光下反射在他眼裏的,隻消一眼,猛地讓他瞳孔緊縮。
江寒的身上沾滿了血液,麵前,床上全是血,就連他稍微一翻身,微微擠壓一下,床上就有一個小小的血泊,像一個吸滿了水的棉絮,稍稍用力,液體就流連於外。
更讓人驚恐的是,那些血明明是冰冷得如同深海裏的水,可是全都泛著暗紅的色澤。
江寒的眼睛已經張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他感覺自己眼睛裏的世界都泡在血液裏,特別像泡在藥水中沉浮的骨骼。
原本黑白分明的瞳孔好似浸滿了另一種深沉的顏色,江寒渾身僵硬,牙齒打著顫,下嘴唇已經被磕破,他覺得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讓他覺得陰冷。江寒機械一般緩慢地轉過頭。
失聲尖叫,如同針尖刺破一層薄薄的耳膜。
“江寒!江寒!”耳畔傳來一聲聲的叫喊。*
“姑娘你呢?”方知才禮貌地詢問,“也是在村子裏嗎?”白蔚愣愣點頭,抹去了自己的淚水,“是的,麻煩各位好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