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之瑜為人冷淡,但待人從不苛刻,尤其是對卓越這種身份的人,他以前很少這麼不近情理。
卓越在那邊沉默了一下,說:“我明白了,尤先生。莊小姐是主動自首的,我會幫她盡量爭取。”
尤之瑜後麵回了尤家老宅一趟。這件事瞞不住,由他去說會比二位老人家從其他渠道獲悉要好。
如他所料,兩位老人家都是又震驚又傷心,尤其是尤源程,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他心髒不好,尤太太怕他出事,嚇得忙幫他按摩胸口。
最後尤源程終於開了口:“這孩子,遇到事也不知道跟我們說?!有什麼事是不能解決的?那個孫理再可惡,我們能沒辦法對付他?”轉過頭他吩付尤之瑜,“你跟卓越說,我不管他用什麼辦法,反正我要拿到最好的結果。”
兩父子一樣的語氣。
尤之瑜忙道:“我已經跟卓越說過了,意如她是自首的,肯定可以輕判。爸,媽,這件事我會好好處理,你們不用太擔心。你們暫時也別去看意如,她現在心裏肯定不好受,等判決結果出來了再說,行吧?”
尤家二老又長籲短歎了一番,但還是接受了尤之瑜的建議。
不止尤太太,就連尤源程,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將這個家交到了尤之瑜的手中。
任何事,隻要交給尤之瑜,他們就好像再不用擔心。
安撫下二老,尤之瑜心中才算稍稍鬆了口氣。他留下來陪著他們吃了頓晚飯,這才匆匆地往金聖西那邊趕。
尤之瑜到酒店時,金聖西已經睡下了,她給他開門後,立即被尤之瑜緊緊抱住。
金聖西覺得尤之瑜今天有點不一樣,雖然哪裏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尤之瑜沉默著抱了她一會兒,才低聲道:“沒事。隻是想你了。”
金聖西撫額:“好像是今天早晨才分開的吧?”
尤之瑜笑了,在她臉上親了下之後,他打橫抱起她,將她穩穩當當地放到床上,拿被子蓋好,又低頭親了親她。
“我先去洗澡。”
尤之瑜洗完澡出來,金聖西還沒有睡,正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尤之瑜上了床,很自然的將她摟進懷中,一隻手順勢就摸向她的小腹。軟軟的小腹其實凸出來挺多的了,手感特別好。
這裏麵,是他們的孩子。
尤之瑜心中一暖,本來沉甸甸的心,總算稍稍輕鬆一點。
“尤之瑜,你遇到事了,對吧?”金聖西忽然問。
尤之瑜幾乎下意識的否認:“沒有。”
金聖西拱上來,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你撒謊。你以為我真看不出來嗎?昨晚你就有心事。你以為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就不會擔心了,是嗎?”她的嘴一扁,眼看就要落淚了,“我隻會更擔心,你懂不懂?我又不是玻璃娃娃,你遇到事,我也想替你分擔一點。”
尤之瑜一直以為她不會發現,卻沒想到她這麼敏感。或者不應該說叫敏感,而是因為她愛他。
“聖西。”尤之瑜一時之間不太敢開口。要在最愛的人麵前坦承自己最陰暗的一麵,即使沉穩如尤之瑜,也不太敢開口。
可是金聖西的眼睛都紅了,一副因為不被信任而委屈的不行的樣子。尤之瑜不知道怎麼想到莊意如後麵說的那句話,他暗暗做了個深呼吸。
“我是遇到一點事。”
尤之瑜很平靜地將那些事一點點說給金聖西聽,完全沒有隱瞞。最後他看著她,很輕地撫摸著她的臉:“你會害怕我嗎?”
金聖西沒有說話,隻是伸手將他抱進懷中。
“沒事了……”她讓他的臉貼在自己的胸口,一遍遍撫摸他的頭發,“沒事了……尤之瑜,你先睡一覺吧……我在這呢,沒事了。”
我怎麼會怕你呢?
假如連她都覺得尤之瑜可怕,那他多可憐?
不管別人怎麼看待這件事,最起碼她很清楚,尤之瑜隻是想保護她。
他隻會保護她。
所以不管出了什麼事,她也會一直陪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