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葉知行點點頭，“賀總，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誒等一等，你頭發上好像沾了奶油——”
賀宜抬起手，葉知行眼明心快的躲了躲，試圖自己去擦拭，又被賀宜攔住了動作，“你別動，你又看不到在哪，我幫你擦一下。”
“...”
葉知行雖然有一點抵觸，可是頂著一坨奶油回去見紀明庭也實在是很不能忍，他聽話的不動了，感覺到賀宜的手指在他的頭發上輕輕碰了碰，隨即聽到身後有人沉聲開口，“大半夜的不回家在這邊膩膩歪歪聊的開心嗎？”
葉知行聞聲心頭一顫，回頭看到紀明庭衣著單薄抱著手臂站在路燈底下看著他們，渾身上下遍是冷意，他走上前來，有一點急促，“你在說什麼？什麼膩膩歪歪...你誤會了——”
紀明庭沒搭理他，大步走到賀宜麵前，沉聲問道，“你叫什麼？”
“我叫、我叫賀宜。”
賀宜略有局促的笑了笑，伸出手，“紀先生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我不高興見到你。”
紀明庭的臉色更陰沉了，猛然間一把拽住賀宜的衣領把人拽到更前，盯人的目光鋒銳的如同剜人的刀子，“賀先生，今天看在你把我愛人平平安安送到家的份上我不跟你動手，但是我警告你，你再對他有一點不該有的念頭，我保證你的後半輩子會過的比死還辛苦——”
他一字一句的說完，手上用力一推把人推開，冷森森的，“滾吧。”
賀宜鬆鬆自己的領口，猶豫的看了幾眼葉知行，迅速開車離開。
“紀明庭...”
葉知行想要解釋，什麼都沒來得及說，紀明庭完全無視他的存在，徑直轉身走了。
他隻能一個人落在後頭。
<3>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家，距離疏遠的像是兩個陌生人走進同一座房子裏。
葉知行默默的關上門，換好鞋，默默的走進客廳，紀明庭還是沒有任何要搭理他的意思，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又走回來弓著背坐在沙發上煩躁的亂按遙控器，他知道紀明庭不高興了，走到他旁邊，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先別生氣，聽我解釋好不好？”
“解釋？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紀明庭水杯一放豁然起身，眉頭皺的很深，難以掩飾的怒意，“出門前我們是怎麼說的？我說讓你早點回，不準在外麵喝酒，你說等你回來我們一起看電影，結果？你是怎麼做的？！我給你們的飯店打過電話，前台告訴我還不到八點你們就結賬走人了，現在是半夜十二點半，你告訴我你吃完飯為什麼不回家？！你他媽這段時間去哪了？！你聞聞你身上的酒氣，今晚沒少喝吧？！”
葉知行聽著他一波接一波的質問，片刻之間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他消一點氣，他無措的攥緊指節，低聲道，“對不起...”
“又他媽是對不起，我缺你這句對不起嗎？！”
紀明庭冷冷一笑，繼而又厲聲質問道，“葉知行，你是不是覺得我管你那麼多特可笑啊？！你以為我願意像個八婆一樣整天跟你嘮叨？你知不知道我是為了誰？我他媽還不就是為了你！我怕你回來晚了路上不安全！我怕我不在你喝多了身邊沒人照顧你！你呢葉知行？我在擔心你的時候你在幹什麼？你在和你的同事玩的很開心！你在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你當著我的麵不敢接他的電話！你不要我接要他送！這一整晚，你和他在一起，你有想過我嗎？有嗎？！”
葉知行輕聲一哽，竭力保持潰敗前的冷靜和清晰，“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對，我不該那麼晚才回來，我不該喝酒，讓你擔心了...但是你不要亂吃醋，我和賀宜沒有不清不楚，對我來說他隻是我的老板，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我不喜歡男人——”
“這叫什麼話？！”
紀明庭音量一提眉頭擰的更深了，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氣勢洶洶的逼問，“什麼叫你不喜歡男人？！那我呢？！葉知行，在你心裏我算什麼？！你他媽不喜歡男人幹嘛回來找我？！看我可憐同情我？！還是想替你妹妹補償補償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紀明庭凝視住他，麵上沉的可怕，“葉知行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真心喜歡過我？！”
“你——”
葉知行一下子僵住了，接踵而來的暴怒和質疑如同傷人的尖針，透過眼前男人發紅的雙眼筆直紮進他的心肺裏去了，他的手腕生生的疼，他覺得莫名其妙，覺得委屈，覺得眼眶發酸。
“紀明庭！”
他也來氣了，用力掙開手腕上的桎梏，操起沙發上的抱枕往紀明庭身上砸，“你這隻豬！”
他摔完抱枕罵完人，捂著眼睛扭頭就走。
紀豬愣了一下，隻聽見“砰”的一聲重響，臥室門關上了。
他也沒追上去敲門，泄氣一樣把抱枕用力扔回沙發上去。
豬就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