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葉知行聽他說完，沒有生氣，態度平淡的幾近冷漠，“所以從一開始，就是你和張信宇合夥下套捉弄我，你關照我，也是故意的。”
“不、不是！”
賀宜急的走下座位，眼看葉知行防備的退了一步，又硬生生止住想要靠近的動作，“那天在酒吧裏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是真心喜歡你，我是真心想請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喜歡你知行...我像紀明庭一樣喜歡你...”
“夠了——”
葉知行不留情麵的打斷他，“賀總，您希望我感動嗎？我不感動，一點都不。您現在說這樣的話，隻會讓我覺得我很蠢。”
“知行...”
賀宜倏忽間紅了眼眶，嚅囁道，“對不起...”
“賀宜，道歉有意義嗎？”
道歉沒有意義，所謂的喜歡更加沒有意義。葉知行淡淡反問，然後撿起桌上的辭職申請，塞進碎紙機。他看著申請單上自己的名字被割裂，想起第一天上班，那時他以為這是一份他需要也同樣需要他的工作，他以為他會擁有一個正常的屬於他的同事交際圈，他以為他和賀宜會如同社會上所有的上下級那樣，在工作碰撞中相處磨合，或許有一天也會成為朋友，可是真相和結果——他所得到的工作不過是旁人戲耍他的把戲，他所希望的善終最終成為一撮毫無價值的紙屑，他為之堅持為之付出過的這段時間，以自知愚蠢來收場。
他把那一撮紙屑揉成一團扔進紙簍，他不想再看到賀宜，不想再在這裏多呆。
“知行。”
賀宜又問，“你還願意見我嗎？就當是普通朋友...”
“我不願意。”
葉知行推開一半的玻璃門，隱約聽到之外有人在細碎議論。他回身看向賀宜，神情篤定又冷清，“還有，你們想錯了，即使那天晚上的事沒有發生，即使我繼續蒙在鼓裏像個傻瓜一樣被你和張信宇嘲笑捉弄，你也不會有任何機會挑撥我和紀明庭的關係，因為在我心裏，你和他不一樣，你永遠比不上他。”
他說完，幹脆利落的推門出去。紀明庭正勾搭在悠悠旁邊，看到他，立馬狗腿的迎上來，悠悠別別扭扭的跟在後頭，一臉的尷尬和窘迫，像是想和他說些什麼又不知如何開口。他大約能猜到，賀宜的計劃裏少不了悠悠的貓膩，毫無芥蒂是假的，可是現在事情已經結束，他也懶得再去深究和計較，隻看了她一眼，然後主動伸手握住紀明庭的手，輕聲道，“我們可以走了。”
“好，走。”
紀明庭很高興，順勢手臂一伸得寸進尺的摟上愛人肩膀，葉知行沒有反抗，兩人在眾人目光注視中無比和諧又親密的走出公司，直到出了大門，等電梯間隙，他才忍不住問道，“寶貝兒，剛才你和賀宜說什麼了？”
葉知行反應淡淡，“沒有說什麼。”
“沒有說什麼是說什麼？”
紀明庭不甘心的追問，“你們倆單獨呆在一起那麼久總得說點什麼吧？他是不是對你賊心不死？你呢？你怎麼跟他說的？我就說我得陪你一起進去——剛才他沒欺負你吧？！”
“...”
紀先生叨叨起來是真挺囉嗦的...葉知行略感無奈，卻也心知經過這段時間的不愉快，紀明庭對賀宜的事是發自內心的介意。他聽完，轉而偏頭望向紀明庭，去安他的心，“你別多想，賀宜沒有欺負我，我們隻是正常的交接工作。”
“真的？”
紀明庭半信半疑。
“真的。”
葉知行默了默，又說，“你放心，以後我都不會再和他有任何聯係了。”
電梯抵達，緩緩開門，兩人走進電梯，關門，下落。
“那就好。”
紀明庭在輕微的失重感裏抱住他，極輕的鬆了一口氣，“真乖。”
“嗯。”
葉知行沒有多說。真正的蠢事，還是不要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