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群英為難的點點頭,“是這樣...但是...”
張浩漲紅著臉,“我是開玩笑的...”
張母忙大聲附和道,“就是!小孩子之間不過就是開開玩笑,是能少塊肉還是怎麼著?!憑什麼動手打人?!”
“開玩笑?這並不好笑。現在是解決問題的時候,小孩沒分寸,大人也不懂事嗎?”
葉知行心裏很不舒服。他對林暖陽的父母了解的並不算多,但他聽紀明庭說起過,林暖陽的媽媽在他一歲的時候就過世了,他爸犯事判了十多年,一直到現在都沒出來。從小到大,林暖陽沒有享受過父母親情,所以打小不愛說話,性格也比同齡小孩更加陰鬱和孤僻,紀明庭不得不時常交代班上老師多關照他一點兒...有時候小孩子看著沒心沒肺油鹽不進,實則原生家庭留下的痕跡是刻骨銘心且難以抹去的,這一點他可以感同身受。
有人撕開你的傷,卻仍是一副毫無歉意且不知悔改的嘴臉——張父張母還在大嚷大叫,葉知行聽的生厭,即便是替紀明庭來這一趟,他也沒有繼續客氣下去的興致了。他冷下臉來,注視著張父張母,顯得冷靜又鋒利,“不管怎麼說,張浩是暖陽打傷的,賠償是理所應當,這一點我不會推脫。至於道歉,我們是不會道歉的。說一句不好聽的,我並不認為您二位帶給張浩的家風家教值得林暖陽低頭說一句抱歉。”
夫妻倆麵麵相覷,顯然也是被此強硬冷淡不妥協的態度驚到了。葉知行沒有搭理他們,用紙和筆寫下自己的聯係方式遞給陳群英,繼而又道,“陳老師,今天麻煩您了,具體情況我會告知給紀先生,後續的賠償問題還得請您做中間人。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帶暖陽回去了。”
他說完,朝林暖陽示意,“我們走。”
林暖陽聽話的走到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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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出辦公室,分明剛過正午,天色已經陰沉不堪,看著是要下雨。葉知行摸出手機,紀明庭發來兩條信息詢問情況,他簡略的回複了幾句,覺察到林暖陽正在看他,目光極其微妙又忐忑,他把手機滑回口袋,主動問,“有話要說?”
“...”
林暖陽抿著嘴,似乎非常難以啟齒,猶疑之後才小聲道,“剛才謝謝你,如果是紀明庭,他肯定跟我動手。”
葉知行道,“你別把紀先生想的這麼壞,其實他一直很關心你——”
林暖陽小朋友皺起眉來,對此不為所動也不想再聽。葉知行知道舅甥倆的隔閡經年累月早已如同山溝海峽,不是旁人幾言幾語就能填補的了,也便知趣的沒有再說下去,轉而道,“今天的事我會向他解釋,剩下的賠償問題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
他頓了頓,歎了口氣,又道,“不過動手打人是不對的,暴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
林暖陽沒有說話。
再過一會兒是學校放學時間,大概因為天氣不好,校門口聚滿過來接送孩子的家長。兩人一路沉默走出大門,正要上車,林暖陽突的駐足回頭。
“怎麼了?”
葉知行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家長熙熙攘攘,綢繆的雨傘花花綠綠,沒有什麼奇怪的。
“沒怎麼...”
林暖陽多看了兩眼,茫然的搖搖頭,“好像看錯了。”
冰冷的雨落下來,大顆,滴滴答答的響。
葉知行淡淡道,“下雨了,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