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明明堆著笑，卻讓人看出眼中的焦急。“你這孩子，是不是上次生我的氣了，這都幾年沒來了啊。”寧母走過來，抓住嚴鈺的兩隻胳膊，顯然有些激動。
說實話，在這個世界上，不拿他當外人的長輩，像寧母這樣的已經沒有幾個了，包括嚴家和梅家的親戚，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親熱中總是帶著一種說不清楚的疏離。
所謂過年走親戚這種事，幾乎都銷聲匿跡了。常聽業界裏有人評論他，做什麼事都不走心，是冷血動物，表麵上看起來對誰都微笑，對誰都溫柔，卻從來笑意不達眼底，溫柔隻是泛於表麵。
可是有誰對他用過真心？當年他被摔進泥濘時，那些人對他伸過手，那些人踩過他，難道他心裏沒有數嗎？
他不該是感性的人，可是被寧母這樣抓著，一張看起來飽經風霜的臉，那些真摯的感情不是假的，即便手有些疼了，他眼中的泛起慢慢暈開的溫柔倒像久別後歸家的兒子。
“不是，你看我這不來了嗎？阿姨，你知道我現在跟以前不同了，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想跟你拉開距離，寧願知道我的——我知道了，以後會常來了。”他知道躲不過了，幹脆也不再解釋，答應常來就是了。
寧母這才鬆開他的手，笑意滲進眼中。
“他們都不知道成天在累個啥，一個個還在睡呢，你跟我去我的房間，我有東西要給你。”這是搬過來後，她從舊居裏清理出來的東西，很重要，所以她沒讓寧願轉交。“我都放了好久了，你又不來，我還在想，你再不過來，阿姨走了，看誰拿給你了。”
話說到後麵，又帶著氣，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轉頭回瞪了他一眼。
嚴鈺笑了，“阿姨，你就別生氣了好嗎，以後常來總行了吧。”
“對了，聽寧願說，你不是交了一個女朋友嗎，怎麼不給阿姨帶來？”寧母顯然已經親人的身份在跟他說話了，兩個人沿著廚房的後麵，穿過距離地麵三十厘米高的露台邊沿一直往屋裏走。
這個房子設計得很古式，像古代小院，不止一道門通向裏屋，他們現在是經過後麵的門能直達通往臥室的短走廊。
“她今天在外麵工作來不了，有機會一定帶她過來的。”
房子的風格偏日式，卻又帶著中國風，難怪寧願喜歡呂寒的作品，哪怕是這套房子也跟意合路那呂氏公館有著相近的地方。
“進來。”其實不用寧母叫他，他已經尾隨著走進屋，進屋的一瞬間，他看到客廳上的寧願的臉，閉著的眼。和背對自己已經伸出沙發喬洲的小腿。
這兩個人還真是——豬啊，大中午的睡成這樣，還打呼。一高一低，一長一短。
“你過來。”寧母的聲音壓得有些低。
這間臥室采光很好，強烈的陽光被白色的薄紗遮住了，微微的風調皮的吹撫它們，像波浪飄動。
臉上明明堆著笑，卻讓人看出眼中的焦急。“你這孩子，是不是上次生我的氣了，這都幾年沒來了啊。”寧母走過來，抓住嚴鈺的兩隻胳膊，顯然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