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鴻自小就跟顏良蓋著同一床被子長大,父親忙碌,工作繁忙,他小小的世界裏唯一捉得住抓在手心的溫暖便是顏良。他會因為顏良的一個鼓勵的眼神而歡呼雀躍,為了顏良,他努力做好所有的一切,他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快快長大,能夠護得顏良一世安好。他以為,他們兄弟倆會這樣一輩子,他負責戰前廝殺,將一切陰暗的不好的一麵擋在世界之外,而哥哥隻要在自己的世界裏烹茶煮酒即可。
原來,一切隻是他的一場夢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間裏已經隻剩下了血泊中的屍身和已經換上了一身白『色』西裝,幹淨出塵同這個彌漫著血腥味的房間格格不入的顏良。不顧地上的血漬會沾染汙染了身上潔白的服裝,顏良此刻已經收斂了嘴角常年掛著的淺笑,指尖慢慢滑過地上顏鴻的俊挺眉目,就這樣子麵無表情地看著逐漸褪去了活人的溫度,染上死人的涼氣陰森的顏鴻,好半晌,卻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狀似癲狂地癡癡笑了起來。
“死了,死了,真得死了!”
笑聲漸漸停歇,原本儒雅俊秀的麵龐卻顯得有些扭曲的癲狂:“死了才好,死了才好!”
顏鴻就這樣漂浮在半空中看著這樣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陌生癲狂的顏良,眼底的情緒慢慢地被抽離凍結,他看著顏良在癲狂的瘋笑後,又像是個『迷』路的小孩般將自己的屍體緊緊地摟進懷裏,所有的癡狂盡數斂去,麵上又『露』出顏鴻所熟悉的寧靜安和,甚至多了幾分孩童的純粹簡單。
“鴻子,你別怪哥哥,要怪就隻能怪你太優秀。明明哥哥才是家族的繼承人,明明哥哥才是長子,是父親心愛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可偏偏他們卻說什麼,你才是婚生子,隻有你才有資格管理家族。是,你從小就聰明,什麼都能夠舉一反三。我要花十天甚至半個月才能學會的東西,你隻要半天不到就全會了。可是,不是你自己說過,隻要哥哥想要什麼,你就會給哥哥的嗎?明明是你自己說要保護哥哥的。”
顏良伸出手將顏鴻的眼睛闔上,麵上的表情再次有了變化,卻是換上了顏鴻平日裏一貫的冷冽:“顏鴻,早在你心底染上肮髒的念頭,竟然將我給壓在身下的時候,其實,你就該料到的。沒有哪個男人,願意這樣子屈居人下。我們之間早就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明明用著冷酷的表情說著冷酷的話語,可偏偏顏良卻做出這麼多讓人誤會的動作,竟然彎身俯腰在顏鴻的額頭輕輕印了一個淺吻。
顏鴻居高臨下地看著顏良的獨劇表演,腦海裏卻浮現出他和顏良往日在床笫間的相處,顏良染上胭脂『色』的雙頰,暈染著水汽打破了平日裏的溫柔平添了幾許嫵媚的風情,每每讓他欲罷不能。
他顏鴻從來不是個會強人所難的,更何況還是自己想要護到心坎裏的顏良,如果顏良不願,他又怎麼舍得!
除了他們的第一次,那次他著了道,被下了『藥』,忍不住就在顏良麵前『露』了自己的心思。可他給過顏良機會的,如果不是顏良默認的一個淺吻,他又怎麼舍得……
原來,從頭到尾,這一切隻不過是他一個人的自以為是嗎?
原來,在大哥的心裏,他們不是兄弟,不是可以生死相依的戀人,反而是你死我亡不死不休的敵人嗎?
如果大哥擔心他會跟他爭奪繼承人的位置,大可直接跟他說,他又怎麼舍得讓大哥為難!
活了大半輩子,才發現自己生活中的一切信條全都是一場錯誤,他真夠傻的,不是嗎?
陷入自己思緒中的顏鴻並沒有注意到在自己的身後形成了一個常人看不見的黑『色』洞口,而他整個人也在瞬間被撕扯進入到了這個黑洞之中。
恍惚間,顏鴻隻聽到電子音在自己的腦海裏回『蕩』。
“尋找到適合靈魂波動,捕捉完畢,完美情人養成係統正在安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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