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陽暗歎了一聲,隻好說道:“我相信他在最後的時刻,肯定是想著你們母子的。”
桑語卿整個人都似乎老了幾歲,渾身沒有了一點活力,過了一會兒後,她方才抬手將眼淚抹幹,緩緩站了起來,她必須要麵對生活,不能讓公公和彤彤看見自己這個樣子,她捧著沈傳鵬的製服,緩緩向房中走去。
然而,當剛一進門時,她便是愣住了,隻見房門後,公公沈國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是站在那裏,而且,他的臉上已然滿是淚水。
原來,今晚彤彤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睡覺,在房中吵吵鬧鬧的,沈國友是好不容易將小丫頭給哄睡了,從房間裏出來,想著是寬慰桑語卿兩聲,結果卻見房門打開著,於是便來到了門後,卻不想聽到了讓他人生最為絕望的噩耗。
“爸!”
桑語卿嗚咽的喊了一聲,她知道,公公知道了,終究還是知道了!
夏冬陽也是深吸了一口氣,該來的,該麵對的,終究還是來了!
沈國友一雙老眼中,滿是淚水的看著桑語卿手捧著的製服,以及上麵的那枚烈士勳章,聲音顫抖的問道:“什……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月前。”桑語卿語氣沉重無比的說著。
沈國友仍然是顫抖著聲音,又問道:“那傳鵬呢,他……他的遺體現在在哪裏?”
桑語卿沒有再做隱瞞,隻道:“隻有他的骨灰,就在我車的尾箱裏!”
……
“傳鵬,我的兒啊!”
沈國友從桑語卿的車後尾箱內,將沈傳鵬的骨灰盒捧了出來,整個人悲痛得都要氣絕了。
的確,沈傳鵬火化後,桑語卿心頭決定,在沒有抓住幕後真凶前,絕不安葬沈傳鵬,所以一直將沈傳鵬的骨灰放在車上,這樣,也算是沈傳鵬一直在陪伴著她。
今天,沈國友還坐過這輛車,但他怎麼也想不到,一直期盼著回來的兒子,就在車的後尾箱裏,一直都距離自己是那麼的近,隻是,隻是卻早已經化成了一抔灰燼!
老伴去了,沈國友唯一的寄托就是兒子和孫女了,然而不想現在兒子竟也去了。
期盼、一直的期盼,瞬間化為絕命的打擊,作為老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何叫人不悲痛欲絕!
這一瞬間,沈國友似就蒼老了十歲,看得夏冬陽這位鐵骨錚錚的男子漢,也不禁是淚水滑落而下。
“爸!”
桑語卿一聲悲呼,上前抱住沈國友,她接連失去兩位親人,所承受的悲痛,又豈會在沈國友之下。
公公和兒媳,這對因為沈傳鵬而聯係起來的父女,此時此刻,相互擁抱著大哭痛哭了起來。
許久許久,公媳二人方才分開,沈國友一臉悲戚的說著:“阿鵬一直對我說,他在外麵做生意,卻是想不到,想不到……”
他無法再說下去,更無法抑製自己的眼淚,平複了一下,方才問道:“語卿,傳鵬他走得有沒有痛苦?”
夏冬陽暗歎了一聲,隻好說道:“我相信他在最後的時刻,肯定是想著你們母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