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心裏一沉,是周先柔把他們打成這樣的?
“不是我,不是我打的。”周先柔衝過來,把她的老公和孩子拚命的往屋裏推。
周先柔的老公麻木的看了我一眼,牽著孩再次進入臥室。
先前我在樓道裏看見她老公時,還沒看出異常來,可現在看著,她老公和孩子就像個木偶一般。
周先柔砰地一聲關上臥室門,跪坐在地,捂著臉哭了半晌,抬頭看向我,“你也覺得我做錯了?”
我始終覺得,無論是誰,家暴肯定是不對的。
可看著周先柔絕望空洞的眼睛,我的話不由得梗住,再出口時,比心裏想的柔和很多,“我不讚成用打人的方式來處理夫妻問題,但是我相信你這麼做肯定有你的原因,所以你能告訴我嗎?”
“他要打死我了,他差點打死我!”周先柔嚎啕大哭,“我嫁給他時,他我工資低,每累死累活也掙不了多少錢,還不如在家照顧孩子,讓他專心在外麵工作……最開始他對我很好,可等孩子生下來,他就開始疑神疑鬼,總我在家裏不安分,勾搭男人,總是跟我吵架,吵得過分了就動手打我。”
我往臥室看了一眼,心中疑慮更重,她老公那麻木畏縮的樣子曾經打過她?
周先柔抱著胳膊,眉頭皺的死死地,臉上的肌肉都在輕微的顫動,“他每次打完我,都會痛哭流涕的求我原諒,自己工作壓力大,控製不住情緒,還他單位要求嚴格,不讓我跟別人他家暴,不然他會被辭退,不然我們一家都會去喝西北風。“
“我原本以為我忍幾年,等孩子懂事就好了,誰知道孩子看著他爸打我,竟然也有樣學樣,飯菜不合口、衣服不合適就直接上手……”
“有一回我覺得要被他們打死了,就鑽進大衣櫃裏,等我聽著外麵沒動靜了,從裏麵出來就已經變成這樣,我不挨打了,我開始打人了!”
她又哭又笑,“我不想打人,可我控製不住我自己,我想要走,我也走不出去。”
我和吳崢對視一眼,俱是震驚不已,她的要是真的,那就是她推開了一扇完全令世界顛倒的門。
可真有這樣的門麼?
我不太相信,或許她是死在了衣櫃裏,現在我們所處的樂友公寓不過是個陣法。
我先前也不是沒遇到過這樣神乎其神的陣法。
周先柔的哭聲戛然而止,我連忙看過去,就見她仰著脖子,直挺挺的站了起來,聳著肩膀,雙臂展開,眼神空洞的看著我。
我心裏咯噔一下,現在的周先柔看著像個傀儡。
“我知道你不信我。”她僵硬的往前走了兩步,身上的骨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仿佛是個生了鏽的軸承:“我這就讓你相信。”
話落,她突然伏地,幾乎是拖著下半身,衝進了臥室。
她要跑!
我立即追上去,等我跑進臥室,直接驚在了原地。
我不是跑進了周先柔家的臥室麼?怎麼轉眼的功夫會來到樂友公寓的大門前?
我回頭看了眼,身後是車來車往的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