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菊花茶(2 / 2)

沈維蘭不屑地回了匡言通一句,沒想到,竟惹得他一番話來。

以沈維蘭的意思,什麼樣的人喝什麼樣的茶。她也本想揶揄一下匡言通,說他是個二半吊子貨,沒想到,這還引出來他對自己的一番教導,還說出她心裏,最介意的那個“裝”字來。

“聽你的意思,我整個就是個裝來?匡教授,你的這個定論,是不是也下得有點過了?”

“你看,你這麼大的一個領導,現在都恨不得要日理“億”機了,就我這個膽,哪敢說你裝啊?我這意思是說,你成天老吃那鹹菜、那鹹菜,也該換點辣椒蘿卜豆子嚐嚐了。換換茶喝,改改口味,對你有什麼不好的?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解風情呢。”

沈維蘭本想拉拉臉,想給匡言通計較一下這個“裝”字,一聽匡言通連鹹菜辣椒蘿卜豆子都說出來了,她“噗”的一聲就笑了。

匡言通的這個曲曲腦子,哪天也沒按正路來過。

“話說不兩句你就又下道了,還換鹹菜、辣椒、蘿卜豆子的,那你為什麼不換換我這菊花茶喝?”

“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倒真想換你喝喝來,你們家老遲,他得願意啊。”

這話,又把沈維蘭給套進來了。

匡言通這張破嘴,是繞著圈子占便宜。

沈維蘭心裏一急,就用手指頭敲起茶桌來。

“老匡,正好說到這了,咱倆今天就把這事當麵說說清楚。你說你在外麵,成天給人家說咱倆相好,你要想糟蹋你自己我管不著,你別捎搭著我行不?這幸虧大家都知道你這個人嘴瞎,要是不知道的,老聽你這麼沒邊沒沿地胡扯,都會怎麼猜思我?我心裏沒病也死不人,但我們家老遲,他聽了會怎麼想我?”

“咱倆就是相好。別人怎麼看,我也管不著,反正你們家老遲他心裏也給明鏡似的。再說咱們倆相好,一貫也都是光明磊落,也沒掖著藏著避著的,實事求是嗎。再說,為了你,我清清白白的一個老光棍,都不怕聲名掃地,你說你都這歲數了,還怕什麼的。”

“我都奇了怪了,那你給我說說,咱倆是咋相好的?”

“咱倆在精神上,早就出軌了對吧?男女相好的最高境界,就是神交,神交行了吧?”

沈維蘭的一口茶水,都笑得吐到了地上了。

“你趕快給我滾一邊去吧,還神交,我怎麼給你神交了?”

“行了,你也別老是給我裝糊塗了,我這都夠吃虧的了。為了你,守身如玉的快一輩子了,就是天天給你神交也吃虧。”

“這麼說,你還是個情種?心甘情願的為我守身如玉?說的可真夠鍾情的。你心裏就也沒動搖過,想著哪天也換點鹹菜、辣椒、蘿卜豆子嚐嚐?”

“我這是寧缺毋濫。”

“你這就是牙硬。你為誰守的,當我不知道那?切,就你那一筐破事兒,我都不稀罕去提。”

“該提也要提麼,咱都這歲數了,一塊兒躺床上睡都不用分性別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經常提提也不孬,省的以後得了老年癡呆,想說還記不起來了呢。”

“那我要說了,你可不能給我急哈。”

“切,誰急,誰爬著走。”

匡言通的牙,還是硬梆梆地咬著。

沈維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我可是聽說,你那個心上人祁皆柔,她女兒跟人家私奔了對不?我後來還聽說,還養了個私生子什麼的呢。”

沈維蘭這話兒轉的,弄得匡言通一下子牙也硬不起來了。

他抬眼看了看沈維蘭,看著她那幅得意洋洋,還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心差一落千丈,就掉到了地上。

這事兒即使是真的,匡言通也不希望是從沈維蘭這種人的嘴裏說出來,聽著這麼低級,沒有一點素質。

他即時沉默了一下,還又怕沈維蘭覺察出來什麼,幹脆就裝著什麼都沒聽出來。

“唉,上個月我到母校見過她,她也確實為了孩子的事兒,憔悴不堪的。人一說話,就掉眼淚,她這麼好麵子,卻養出這樣不聽話的孩兒,精神上哪能不崩潰,唉。”

“喲,看你心疼的,還憔悴不堪了?那你還不得好好抱抱她,仔細安慰安慰她啊?”

“你說你這人,說話怎麼這樣糙。都是同窗,咱好歹有點同情心好不好?孩子們的事兒,代溝在那兒擺著,咱有的能管了,有的咱管不了。瞧你那幸災樂禍的樣兒,敢情一聽到人家有難,你就歡得給個母兔子似的。”

匡言通氣得衝沈維蘭翻白眼,話也口不擇言了。

“你看你,咱說好不帶急的,怎一提她,你就急了?你大老遠的跑去見她,就沒好好地問問她,她也想你了嗎?”

“想,怎麼不想?不過她給你不一樣,她是天天想我,你是夜夜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