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也想問問他媽一些線索,但看她囉囉嗦嗦的那個樣子,又怕一提起來這事兒,再刺激了她,嘟嚕起來又沒完,也就沒敢問。
一天下了班,遲天明卻突發奇想,叫著魯衝,趁天色剛擦黑的時候,把車開到本市的一個老舊小街道上去了。
這條街,是本市最破舊的一個棚戶區了,破的就像一塊用過揉爛的狗皮膏藥,被順手扔在了這裏的。
街道的四周,早已被高大華麗的樓房圍了起來。站在高處看這裏,就給個爆破後的現場差不多。
這片地一直沒被拆遷,是因為這裏有一條百年前留下來的石板老路。
遲天明讓魯衝停好了車,他先是伸頭伸腦地往這條路上看了會兒,然後便喊著魯衝下車,爺倆貓著腳,給鬼子進村似的,踏上了這條街道。
遲天明小的時候,曾經來過這裏,對這片的印象還有。
聽老人們說,這地方原是德國人在百年前建的一個醫院,醫院早已不在,現在唯一留下的,就是腳下的這條百十米的青石板小路,曲延完整地橫跨在街道的中央,依稀還記錄著那個年代的存在。
遲天明心裏嘀咕著:這條石板路都一百多年了,還依舊平整完好,今天用先進機械建的水泥路,能撐過一百天不修補的又有多少呢?
石板路的中段,歪斜著一個似乎要倒掉的水泥電線杆子,杆子的高處,亂蓬蓬纏著許多電線,杆子半腰的位置,掛著一個照明的路燈,那路燈,在深秋刮起的寒風中搖曳著,時不時還發出點呲呲的聲音,聽著那麼淒慘。
路燈是剛剛打開的,還有點昏暗,燈光慘淡地照在青石板的路麵上,遠遠地看著,泛出一條油黑黑的光,像給水濕過似的。
石板路的兩邊,都是些破舊擁擠的平房。從這些平房的窗子裏門縫裏,忽明忽暗地透露出燈光,這些曖昧的燈色,讓這僻涼的地方,似有了點溫暖。時有穿著暴露的女子,在房子的門口前晃晃,衝來人打招呼。
這石板路,經過百年人們腳底的打磨,已經很油滑了。魯衝怕滑倒了,又怕路邊的髒水蹭到自己的褲腳上,他兩手提著褲線,小心翼翼地跟在遲天明的後麵,一蹦一跳的,躲著腳底下有水汪的地方。
魯衝心裏也是悶,想遲天明這些日子神神經經的,人都給魔怔了似的。一會兒喊著自己跑到這看看,一會兒喊著自己跑到那裏瞅瞅,從來也不給他說什麼事兒。
有一次,他開車走在路上,遲天明像是看到了什麼,就慌著喊他停車,停慢了,還被他罵了幾句。喊著他說到飯店吃飯,坐那兒光瞅人也不點菜,到了超市說買東西,就在那兒溜達著瞧來瞧去的,既不挑也不買。現在,就差領著他到這些洗腳房、洗頭房來了。
看遲天明的這個樣子,是在找人,而且,肯定是找一個女的。
魯衝沒有見過顧小雨,那些日子,他光忙著拾掇房子,準備給盼盼結婚,老屋那裏,他就幫著搬家的時候去過兩次。顧小雨的事兒,他壓根兒也不知道。
他本也想問問他媽一些線索,但看她囉囉嗦嗦的那個樣子,又怕一提起來這事兒,再刺激了她,嘟嚕起來又沒完,也就沒敢問。
一天下了班,遲天明卻突發奇想,叫著魯衝,趁天色剛擦黑的時候,把車開到本市的一個老舊小街道上去了。
這條街,是本市最破舊的一個棚戶區了,破的就像一塊用過揉爛的狗皮膏藥,被順手扔在了這裏的。
街道的四周,早已被高大華麗的樓房圍了起來。站在高處看這裏,就給個爆破後的現場差不多。
這片地一直沒被拆遷,是因為這裏有一條百年前留下來的石板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