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靖眉梢微動,笑道,“有錢賺白不賺。但原則問題不能破,你跟蘇總之間的私事,我不摻和到公事上,你自己看著處理。百麗的負責人前不久找我聊了這事兒,你現在什麼想法?”
棠渠問她,“靖靖,我和嘉晨合約馬上就到期了,我肯定不續了,你有什麼想法?”
“我必須跟你呀。我辭職書都寫好了,就等解約呢。”程靖的不猶豫倒不是因為她知道棠渠跟蘇顯衍這層關係,棠渠是她一手帶起來的,革命感情一般比不得。
棠渠心裏暖暖的,“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必須的,這次有點難搞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嘉晨的意思讓你續簽,小餅幹這個事是他們握在手上最大的把柄,這幾次我回公司開會林總明裏暗裏故意提醒我。”
棠渠攏眉,“先協商吧,不管怎麼小餅幹都不能曝光在媒體麵前。”
她倒不是怕自己人設崩了,而是希望小餅幹有個健康美好的童年,而不是每天都活在娛記的攝像機下,不自然的成長。
“這個還用你說呀。好歹小餅幹也算我半個女兒。”程靖睞棠渠一眼。
*
次日,江市細雨纏綿。
棠渠來來回回的在威亞上吊了整整一上午,所有的武術動作一次過。
導演看著攝影機裏麵的每一個動作,激揚的讚美道,“太完美了,棠渠的武打動作太標準了,幹淨利索!”
“最後一個鏡頭,馬上結束,都趕緊準備。”副導喊道。
然而誰也不曾想到在最後一個動作的時候,威亞出了故障,棠渠在完成武打的最後一個動作時,威亞忽然打滑,棠渠從幾米高空跟隨著威亞線墜落下來。
一時間,全場慌亂。
程靖瞪大了眼,撲了上去抱住棠渠,“棠棠,你還好吧!棠棠,聽得見我說話嗎?”
棠渠搖了搖很暈的頭,有氣無力的說,“不太好。”
她最後的意識,是程靖那張焦急的臉還有她大喊打120的聲音。
蘇顯衍正在開會,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江市的。
他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冉冉升起,不顧會議室所有的人,緊著一顆心接聽了電話。
程靖臉上掛滿眼淚,盡量保持冷靜,“蘇總,棠棠威亞出事故了,人現在在江市人民醫院。”
蘇顯衍高大的身型在原地猛然一怔,麵色冷清,人一邊大步往外走,一邊吩咐劉助理訂機票。
劉助理哪裏見過蘇顯衍這般慌張的樣子,什麼不敢問,立即跟上蘇顯衍,邊跟攜程打電話,安排最近航班。
蘇顯衍趕到醫院的時候,棠渠還在手術中,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在場,除開程靖誰都沒想到蘇顯衍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但誰也不傻,蘇顯衍跟棠渠必然關係不簡單!
蘇顯衍攜帶一身冷氣而來,身邊協同醫院院長和骨科專家,棠渠的大致情況,蘇顯衍已經了解了,右腿粉碎性骨折,腰和脖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拉傷。
蘇顯衍眸色冷沉的掃過一群人,最終冰涼的目光落在導演身上,什麼話都沒講,之後緊盯亮著的手術中幾個字,心如針頭在紮。
導演卻如坐針氈,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自處,這次事故他們劇組有逃脫不了的直接責任。
但萬萬沒想到棠渠會跟蘇顯衍扯上關係,導演有種攤上大事的感覺。
棠渠一聲又一聲因為疼,沒有意識的叫聲從手術室傳了出來。
“怎麼回事?”蘇顯衍嗓音沙啞的開口。
骨科專家立即說道,“病人在意識不清楚的情況下不能用麻藥。”
蘇顯衍薄唇緊抿,深眸的眸子直直的盯著手術室。
棠渠每在手術室叫一聲,蘇顯衍似被鈍器拉扯一般疼一次。
他無法想象她的疼痛,她那麼怕疼的一個人,現在到底有多疼。
此刻,手術室外的氣氛異常壓抑,所有人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一個小時後,手術很成功。
棠渠被醫生從手術室推出來,她人是昏迷狀態,巴掌大的小臉慘白,眉頭緊皺。
蘇顯衍抬手去撫摸她的小臉,指腹輕柔的替她熨平皺著的眉頭,深邃的雙眼泛著猩紅,漸漸地模糊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