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學兵緊盯著肖德藻的眼睛，把頭往肖德藻近前湊了湊，低聲說，五水縣成壽勤來找尹書記也找了我，談了好幾回了，安排這樣的崗位是尹書記的意見。組織部長方學兵仍然把肖德藻看成是組織部的老部長，所以就說了實話。肖德藻坐直了身子，從抽屜裏拿出兩封人民來信，往方學兵麵前一撂，語氣深沉地說道，成壽勤到五水工作還不到半年，如此壞的影響就出來了，繼續把楊軍留在五水，對五水縣好，對他成壽勤也好，至少讓他有所顧忌嘛。
方學兵目不轉睛地看著肖德藻，隻聽肖德藻又說道，加強各級領導班子建設，特別是領導班子成員間的搭配，組織部門責任重大啊。
方學兵感慨萬分，說，還是老部長計之深，慮之遠也，我這就找尹書記說去。
當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方學兵給肖德藻打電話做了彙報，說尹書記終於同意楊軍留在五水了，隻是不能再做縣委副書記了，說這也是要尊重五水縣委的意見。肖德藻在電話裏認真地聽著，沒有接話。方學兵又繼續道，尹書記說，五水縣政協主席孫鳳山到齡了，要楊軍去接替……尹書記說了，這也算是提拔了。肖德藻聽了，沉默了好久，緩聲道，就這樣吧，能夠不離開五水……就好啊。
肖德藻坐在沙發上，想著楊軍的這些事，嘴裏不覺就重重舒了一口氣，心中暗暗念道，但願楊軍能夠經得住磨練吃得住摔打吧。
楊軍是在縣醫院的急診病房裏，知道了大概案情的。郜靜當時雖然被炸得昏厥過去，但傷勢並不重。腦電圖、心電圖都很正常，隻是額頭被飛迸的磚瓦砸出了血，已經纏上了繃帶。郜靜在醫院裏很配合，警方問什麼，她就答什麼。楊軍說了幾句安慰郜靜的話，並對兩個幹警提了要求後，便和高偉離開了急診病房。
出了急診室，楊軍問，爆炸案向成書記彙報了嗎？高偉答道，彙報了。楊軍又問，成書記怎麼說？高偉說，成書記說馬上就到現場來。楊軍說了聲好，就徑直上了自己的車。高偉緊隨其後，習慣地上了楊軍車的前排座位。
去哪兒？小張問。小張是楊軍的駕駛員。三年前楊軍剛當縣委副書記時，隻為選配駕駛員的事，就有一得溜的親戚和朋友，給他介紹駕駛員，搞得楊軍實在不知道選誰是好。後來是高偉給他出了主意，那就是誰推薦的都不用，誰也不得罪。因為楊軍分管政法，所以就建議他從公安局的幹警中選派駕駛員，最終選中了小張。那時，高偉還是副局長，去年在楊軍的極力推薦下才轉了正的。等到年底的時候，高偉又把省裏分配的一輛新帕沙特車讓給楊軍使用，換下了楊軍的那輛已經坐過兩任領導的舊桑塔納。小張的幹警身份不變，原工資關係也不變，工作就是給楊軍開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