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問了一些我的情況。就是大家夥都知道的那樣。”她輕描淡寫的說。

吳香蘭臉色有些疑惑,想說什麼,終究是沒說。其實金美雲原來也不喜歡秦琴,兩個人湊到一處經常打嘴仗。金美雲卻喜歡跟秦豐玩兒,雖然比他們這幾個大幾歲,倒是不嫌棄秦豐。

她想跟傅眉說,不過都是些小事,金美雲又沒有很壞。冒冒失失就說些不好的話,倒像她在挑撥離間。幹脆就這麼著罷,傅眉性子雖然溫柔,卻不像是愛吃虧的人。

操場混亂了半個多小時,村裏書記吳桂華上台說了兩句話,現場安靜下來。先說了一遍毛概思想,鼓勵大家堅持正確的方針發展,退下台來。

又是公社文書趙進寶例行公事說了幾句話,再把政治思想灌輸了一遍,到了會議的最後階段。柳樹屯也有一些下鄉來勞改的錯誤思想分子。

上頭領導痛斥了一番錯誤作為,就叫人拉上去幾個人,傅眉站在後頭打眼一看。其中有一個還是她認識的人呢,就是借給她《在人間》的徐途。

此刻灰頭土臉的站在上頭,臉上還有傷口,結成了暗紅的血痂。一身衣裳破破爛爛的掛著,鼻梁上的眼鏡早不知哪裏去了。

站在一堆臉色麻木的人中間,身軀雖極力挺拔,不知什麼緣故肩膀向下拉聳著,直不起來。傅眉想起那本書,再看眼前的情景,心裏微微有些難受。

台上的人說的激憤,底下人情緒被調動起來,也罵罵咧咧的,朝台上吐口水。最後,持著紅纓槍的武裝小分隊搬上去一箱子東西。

往地上一倒,全是一本本或新或舊的書籍,書記指尖夾起一本批評了兩句。點燃火柴燒著了書,不一會兒,滾滾濃煙翻湧,一堆書化為灰燼。

會議到這個階段也算結束了,台上的人被趕下去,動手的人推推搡搡的很不客氣。張慶春表情隱忍,艱難的扶著徐途躲開人群。

傅眉深吸一口氣,從人群中間擠過去,大家都往外走,就她往裏去很是顯眼。秦豐發現她的身影,一把拉住她,帶進懷裏出了人群。

傅眉輕輕蹙起眉頭,心情很失落,嗓子眼裏都堵的慌。秦豐握緊她的手,小心翼翼將她擁進懷裏,無聲的安慰。

傅眉微微掙脫他溫暖的懷抱,冷靜下來搖搖頭,“我沒事。”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即使有些事你覺得不對,可在沒有能力撼動大多數人的時候,先做的也該是保全自己。”

傅眉緩緩吐出一口氣,覺得秦豐說的很對,尤其是他竟然也覺得那樣不對。她以為他會教訓她不該多管閑事,原來被一個人理解的感覺這麼好。

她的額頭在他胸前磕了一下,抗拒感在無形中消弭了些,真心實意道:“謝謝你。”

他沉沉的笑,胸腔一震一震的,“不用謝,能跟你想到一起,說明咱們思想上有共鳴。很好。”他不懂大道理,很多事情隻能用眼睛仔細的去看,用心思考。

“也沒什麼,問了一些我的情況。就是大家夥都知道的那樣。”她輕描淡寫的說。

吳香蘭臉色有些疑惑,想說什麼,終究是沒說。其實金美雲原來也不喜歡秦琴,兩個人湊到一處經常打嘴仗。金美雲卻喜歡跟秦豐玩兒,雖然比他們這幾個大幾歲,倒是不嫌棄秦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