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謙陰惻惻的冷笑,拔出劍,用皇後的香羅帕擦去劍上的鮮血,回頭道:“傳太子令,國之大喪,舉國哀悼!”
禁軍統領拱手,“是。”
王謙回頭看了一眼太子。他的兒子才是繼承帝位的天子,是馭天下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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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的消息封鎖,宮外也不太平。
京城九門關閉,不準百姓出入。城中百姓皆足不出戶,生怕做了冤死鬼。繁華街市如一座鬼街,唯有黃昏雨前的狂風大作,吹得塵沙飛揚。
方將軍一身鎧甲,騎坐於馬背上。
旁邊,連公公站在馬車上,手中高高托舉先帝遺詔。
後麵,霍猛、胡楊、周子禹、魯衡、方睿武皆是全副鎧甲,威武於馬背上, 目寒冽,煞氣逼人。
他們身後是當年石將軍留下的秘密軍隊,足足五百精銳。
當年石戰死在軍營中,五百精銳被一道神秘的密令派往醉花山莊。之後的二十年裏,醉花山莊漸漸名不見經傳的釀酒山莊,變成如今名震江湖的神秘組織。
一駕馬車緩緩駛來,車簾由中間分開,向兩邊挑起。馬車裏,澹時寒與嶽秀 並肩而坐。
“澹大哥來了。”
方睿武提醒旁邊的兄弟們。
方陣由中間緩緩往兩邊退開,讓出路來。使馬車順利行進到隊伍最前方,後麵的方陣再緩緩恢複。
“大表姐,你怎麼知道假太子和丞相一定會出來?”方睿武好奇,伸長脖子偷瞄澹時寒的臉色。
呃……真難看!
嶽秀 順著方睿武的視線扭頭,抿唇淺笑,無奈她的兩條骨折的胳膊又被木板綁成“夾心餅”,隻好伸長脖子噘小嘴親親男人的下巴。
“相公,我們來討論一些戰術吧。”
澹時寒鳳眸斂去 色,摟過她的肩,抱坐在腿上。粗壯有力的手臂緊緊圈住她的小纖腰,沉默不語。
“不理我啊。”嶽秀 努努小嘴,用鼻尖親昵的蹭蹭他的臉頰,在他懷裏撒嬌耍賴,“相公,我們聊聊嘛。聊一聊嘛。聊一聊好不好?”
“不好。”
冷冷的回她兩個字,狹長鳳眸嗜血的光芒一閃而逝。
嶽秀 縮縮脖子打個寒戰,扭頭看到皇宮的正陽門緩緩打開,以太子為首的禁軍身披鎧甲,騎在馬上魚貫而出。
丞相王謙乘輦轎被人抬出城來,威嚴而尊貴的“太上皇”駕到的氣勢令方大將軍厭惡的罵娘。
馬車裏,嶽秀 看到太子和王謙出來迎戰,興奮的忘記身上有傷。她跳下男人的腿便要衝出去,幸而被及時抓回去。
“急什麼,萬一有箭手埋伏呢?”
“放心,城上沒有箭手。”
嶽秀 信心滿滿的安撫他,“我的讀心術告訴我,太子和王謙根本沒把咱們當回事。”
澹時寒陰鬱的皺起眉頭。感覺被人輕視,挺不爽的。
嶽秀 也懶得理睬他的心情問題,拉著他直接走出馬車,傻傻甜甜的笑了。
騎馬護在旁邊的方睿武看到她這副傻笑樣子,心裏開始為太子和丞相祈禱,希望他們不被嶽秀 玩得太慘。
另一邊,周子禹亦有同感。每次大堂姐露出這副天真無邪的傻白甜笑容,她謀算的敵人都不會有好下場,而且死得很慘。
嶽秀 拉著澹時寒走出來,站在馬車上迎著狂作的風,像一對置身世外的仙人睥睨世間的汙濁和邪惡。
正陽門前,太子和丞相,禁軍統領帶領三千精兵出來迎戰。
王謙深邃的眼眸閃動勝利者的得意。他從輦轎上站起來,抬轎子的四人像是扛著千斤重,身體不由得微微顫抖,又快速站定穩住輦轎。
“澹謀士,澹夫人,你們兩個不孝子還有臉站在這裏?”王謙譏諷,忽然話鋒一轉,歎氣道:“唉,虧得如桃含辛茹苦的養育你們,如今她死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感受到身邊男人的熾烈怒火,嶽秀 握住他的拳頭,看向對麵偽裝掩麵哭泣的王謙,“丞相大人錯了。我婆母的兒子、女兒孝順貼心,兒媳、女婿更是敬恭重孝。我如今可憐丞相大人孤家寡人,既沒兒子養老,也沒兒子送終。”
王謙隱怒。心底大聲反駁:誰說我沒有兒子養老送終,我的兒子就要成為皇帝,我就是太上皇。
王謙如是想著,可他卻不能大聲說出來。
“澹夫人擅長讀心術,可曾讀一讀自己的心?”
旁邊的禁軍統領忽然發聲,仇視的目光盯著嶽秀 。
嶽秀 水眸一閃,忽然笑了起來。她朝著禁軍統領豎起大拇指,讚賞道:“哎喲喲,禁軍統領這副鎧甲穿得真是一副吃屎相啊。漂亮!漂亮!”
方睿武樂了,問:“大表姐,太子也穿鎧甲呢,你怎麼不誇誇太子?”
周子禹也是不怕熱鬧的,佯裝好奇的問:“大堂姐,為何禁軍統領是吃屎相,不是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