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沒有江湖中傳聞的仙風道骨,完全是一副市井糟老頭的形象。
“老頭子你這裝扮可比以前那個好多了。”
小七想要伸手去拽當麻臉上的那些東西,卻是被當麻一把拍開。
“小姑娘,我勸你善良。”
“糟老頭,你這臉上的東西從哪裏弄得?分給我點兒?”
“去去去,這些都是老夫花了大價錢從別人那裏換來的,你休想。”
“切!”小七直起身看了看屋子裏,“糟老頭子,我大姐姐呢?不是說就在你這裏嗎?”
“我徒兒當然是去為你身後的人去求一張出門的許可了。”
柳雲華盤膝而坐,神態閑適,輕聲笑道:“呦,你個老不死什麼時候學會算卦了?”
當麻一撫長髯,說道:“我觀柳小友麵色不好,是否最近心中有什麼鬱結?若是說出來,讓老夫瞧上一瞧,或許可以解你心中苦悶啊。”
“糟老頭子真煩人。”
不多時,張莉進來先是向當麻和柳雲華各施一禮。
“師父,柳姨,一切處理得當,我們帶走了。”
當麻站起身,從一旁的門窗下拿出一個拐杖,拄著拐杖身形逐漸佝僂了起來。
柳雲華淡然一笑,跟了上去,“這老家夥...”
府外,離張彪那處小院還有兩條街,小七忽然心生不去的念想,但是當麻卻是說道:“這世間哪有什麼三言兩語的不合便要一輩子不見,要是你那新認識的哥哥是那種無膽匪類也就作罷,我一路一來,也聽了你的言語,想必那人也是深謀遠慮之輩。
隻是你們年輕人啊,不免有爭強好勝之心,言語上過激也是難免之事。人走一遭,都不容易,得過且過,隻要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言語上有一時得失,沒什麼大事。”
柳雲華冷哼一聲,說道:“言語上雖然不看一時得失,但是有錢難買我樂意,小七呀,別聽他們這些自以為是的老家夥說教,人呢,自己活得開心就好。”
當麻卻是喜笑顏開道:“是極是極。”
柳雲華也是無奈道:“呦?你這老頭竟然不反對,還要同意我說的?”
當麻爽快道:“這有什麼的,老夫又不是什麼酸腐的儒生,非要找人一論高低,那樣生活失去了多少的樂趣,隻要有人說得對,我幹嘛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柳雲華歎道:“老而彌堅。”
許久沒有見到三人拌嘴,張莉竟然找到了久違的開心之感,以往的那些愉快記憶湧上心頭,不自覺的嘴角顯出一抹明顯的笑意。
到了張彪的院子時,竟然見到張彪親自在外迎接。
“看來還是老頭子架子大,我可聽說了,當時我叔祖來的時候,我這哥哥都沒有親自出門早早的恭候在院門之前。”
“看來我倒是沾了老頭子的光了。”
柳雲華率先跳出車外,打量著這個十分耐看的男子。
“這位便是柳姑娘吧?失禮失禮。”
“你知道我?”
“久仰大名。”
“哎呦現在的年輕人,有你們這種說說客套話的不多嘍。”
當麻裝模作樣的在張莉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顫顫巍巍的走到張彪近前,“病人為重,就不要在這裏說客套話了。”
“前輩,這邊請。”
“小夥子是那個淮凰張家的什麼人啊?”
張彪恭敬的說道:“小子也就是張家的一個無名小卒而已,不值一談。”
當麻微微一笑,“真是老咯,現在的江湖真是能人輩出啊。”
玲兒眼眶泛紅,顯然是剛才哭過,攥緊拳頭,指尖刺在手心,讓自己清醒幾分,輕輕的咬住嘴唇,看著躺在床上的月輕衣。
這幾日,雖然月輕衣安穩了許多,但是月輕衣還是會神誌不清,說些不知道什麼咒語一般的話語。
凝視著月輕衣那貌若天仙的麵容,如今的病情,卻是為她添了一絲不似人間的氣息。
不知為何,玲兒這幾天總是從心中泛起一絲眼前的月輕衣,變得更加美豔之感。
玲兒歎了一聲,“小姐,早上先生說了,那個傳說中的醫聖當麻,今天就要來了,先生已經在外邊迎接了。”
說著說著,玲兒眼角又泛起淚花,抽泣道:“小姐,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禮儀尊卑,本是要先為童謠去看病,這些都是成國大戶人家的陳規陋習。當麻雖然看不起這些東西,但是在病人麵前也是隻能做出妥協。
規矩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若是因為這一點兒小事,害得一條生命流逝,當麻可於心不忍。
“人有親疏遠近之分,事有輕重緩急之別。這時候就不要那些俗套規矩了,先為輕衣姑娘診治一二,才是當下首要任務。”
當麻點了點頭說道:“像你這般的主人家真是不多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