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2)

楚行定下的主意,沒人能改變得了。然而罌粟從昨晚到現在的腦子裏全都是有關李遊纓的事,壓根沒有什麼心思去遊泳。

她拿不準楚行這一次的行為究竟透著什麼意思。李遊纓不見蹤影,跟楚行脫不開幹係。然而他從來到這裏到現在,又絕口不提她這次來這裏的緣由,過程,和誰在一起,也不曾問一句從音樂劇上溜走的原因,更未見對她動怒施懲,種種行事,與往日截然不同。

楚行不提,罌粟若是自己主動提起,更是與送死無異,便也不能提。罌粟問不了,就隻能自己猜。她在前一晚反反複複想著各種可能性,越想越覺得難以揣摩,一整夜下來幾乎沒有睡著,又不敢亂動,導致今天清晨起床時渾身都僵硬。

海島附近的海水碧藍,清澈見底。罌粟起初不肯完全下水,拿出水涼腳抽筋等等各種理由搪塞,最後被楚行握住腳踝輕輕一拽,還是給拉進了水裏。

罌粟在水中仍是木著臉,楚行逗她講了幾句話,還是見不到好臉色。後來又消遣她:“這邊水這麼清,還不夠你給個笑出來?”

罌粟看也不看水下一眼,隨口說:“有什麼好玩的,不就跟楚家的遊泳池差不多。”

“那你巴巴跑來這邊幹什麼?”

他說得輕描淡寫,罌粟卻是心裏一緊。去看他的臉色,那裏古井無波,完全看不出有什麼。

如果楚行特意問她這句話,罌粟一定能眼睛都不眨地給他把謊話編過去。然而現在楚行隻不過隨口一說,顯然沒有要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意思,罌粟沒有撒謊的情境,所有的瞎話都隻能憋在喉嚨裏,提不上來,又咽不下去。

她一個人在那裏心神不定,楚行已經壓著她慢慢沉進水裏。

罌粟起初沒有察覺,下意識便把水泡全吐出去。過了一會兒覺得呼吸不暢,回過神的時候,才發覺已經在水下兩米深的地方。

罌粟想要遊上去,卻驀地發現自己被楚行牢牢按住了肩膀,掙紮不開。

她努力向上遊,試了兩次,都是徒勞。罌粟心下一驚,仰起臉去看楚行的表情。

他的臉色在水下仍然平靜,一雙眼睛卻一直盯著她。罌粟對上他視線的一瞬間,陡然升起一種他想把她就地淹死在這裏的錯覺。

罌粟的瞳孔微微睜大,開始史無前例的劇烈掙紮。楚行卻仍然壓住她的肩膀,力道隨著她的掙紮而增加,始終掙脫不開。罌粟心裏的恐慌像窟窿一樣越來越大,一直到把肺裏的最後一點空氣都消耗完畢,窒息的感覺湧上來的時候,終於驟然瞪大了眼。

罌粟的眼神開始渙散,手腳絕望四處亂抓。楚行依然牢牢箍住她,看著她做最後徒勞掙紮。

不過是幾秒鍾的時間,過得就像看不到頭一樣漫長。

罌粟眼神微微清明,像是幹渴的禾苗遇到雨水,急不可待地死死摟住楚行的脖子,腦子裏一片空白,除了下意識將得來的空氣大口大口咽下去之外,什麼都不知道。

楚行定下的主意,沒人能改變得了。然而罌粟從昨晚到現在的腦子裏全都是有關李遊纓的事,壓根沒有什麼心思去遊泳。

她拿不準楚行這一次的行為究竟透著什麼意思。李遊纓不見蹤影,跟楚行脫不開幹係。然而他從來到這裏到現在,又絕口不提她這次來這裏的緣由,過程,和誰在一起,也不曾問一句從音樂劇上溜走的原因,更未見對她動怒施懲,種種行事,與往日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