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攜手反擊(3 / 3)

我看著郎莫,對邊上一個士兵道:“快去叫蔣醫官過來,馬上來!”

那士兵答應一聲去了。此時明士貞和郎莫都躺在地上,一個人,一個蛇人,同樣動彈不得。楊易仍不敢怠慢,和幾個士兵持械看著。楊易小聲道:“楚將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大概是明士貞要殺這蛇人,沒想到這蛇人掙脫了繩索,反把他纏住了。”

楊易道:“多半如此。隻是這明士貞既已脫困,為什麼不趁亂逃走,反而來殺這蛇人?”

我心亂如麻,但楊易的話讓我心頭一凜,道:“你是說,這個蛇人的確非常重要,以至於明士貞非要殺了它滅口嗎?”

楊易點了點頭,低聲道:“楚將軍,此番到南安城來,怪事越來越多,我也實在想不通。明士貞究竟是何許人也?”

明士貞是五羊城望海三皓中海老的親信。海老,何從景,南武公子,丁亨利,蛇人,這些勢力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也不說話。帝國的勢力錯綜複雜,不說朝中官員勢力,像以前的二太子一係的殘餘、法統二派,以至不附和文侯的官員,都各具勢力,單單一個軍中,就有文侯一係和宿將一係之分,我一直為之頭痛不已。現在又多了一個帝君勢力,更讓我如立懸崖。隻是看來這種派係之爭絕非帝國獨有,共和軍中同樣有各種派係,我這個局外人更難看得清楚了。即使耳目無所不在的文侯,我想他也不能把這些關係理順。如果丁亨利沒有騙我,共和軍中現在海老已與何從景反目,但郎莫身上有蛇人的秘密,明士貞想殺了它,無論對哪一派來說都沒好處。難道說,海老竟然是蛇人一方的?

我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海老身材矮小,奇醜無比,的確不似普通人,但他也肯定不會是蛇人。為什麼他要幫助蛇人?驀地,我又想起當初武侯帳中的高鐵衝來了。高鐵衝同樣身材矮小,奇醜無比,但也不是蛇人,可是他是蛇人的內應。難道說,蛇人竟然是一些人手中的工具嗎?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身上也越來越冷。這樣的想法,以前一直隱約有一些,但總覺得有人借蛇人的力量來消滅我們,實在有些不可思議。蛇人畢竟是些異類,高鐵衝、海老這些人即使借蛇人之力消滅了我們,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何況,在五羊城與海老的一席交談,總讓我對這個矮小而醜陋的老人有種說不清楚的敬畏。在這個老人身上,似乎有種奇異的力量是我根本無法了解的。我總也無法讓自己相信,宣稱萬物皆是平等的海老竟然想把人類消滅掉。可是,不這麼想,又無法解釋海老現在的所為究竟是什麼意思。帝國軍和共和軍的同盟,在海老的全力支持下建立起來了,可是現在又是他竭力要破壞這個同盟,其中到底有什麼秘密是我尚未知曉的?

我正想著,一個士兵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都督,蔣醫官來了。”

我抬起頭,卻見蔣一模提了個藥箱,正站在我跟前,向我行了一禮。我道:“蔣醫官,快看看這蛇人。”

蔣一模一怔,道:“蛇人?”他正要放下醫箱,聽我這麼說,大概以為自己聽錯了。我道:“是蛇人,看看它還有救嗎?”

蔣一模走到郎莫身邊,有點莫名其妙。郎莫雖然不能動彈,但幾個士兵還是按住了它,以防它暴起傷人。蔣一模抓起郎莫的一隻手,搭了搭,咋舌道:“楚將軍,這個……”

我見他麵有難色,道:“怎麼了?”

蔣一模道:“我真不明白該如何給這蛇人看傷,它也沒脈可搭的。”他看了看郎莫周身,道,“好像,別的地方也搭不了脈。”

人要搭脈,有好幾個地方都可以,最常用的是手腕,還有頸部、肘部、踝部,都有脈搏可搭。但蛇人渾身都是鱗片,就算是手背也長滿了鱗,蔣一模確是無從下手。我心裏歎了口氣,楊易在一邊道:“蔣醫官,那你看看邊上那人還有救嗎?”

蔣一模如蒙大赦,趕緊放下郎莫的手,搭了搭明士貞的手腕,半晌,歎了口氣道:“楚將軍,恕我無能,此人肋骨齊斷,氣息全無,已是死了。”

如果明士貞不死,說不定還能問出些事來,現在就隻能寄希望於救回郎莫了。我道:“蔣醫官,你試試,無論如何也要救回這蛇人。它身上好像隻受了這一處刀傷,你看看還有救沒有?”

蔣一模沉吟了一下,也沒說話,忽然伸手到郎莫胸前撫了撫。蛇人身體很長,但上半身與人相去無幾,前胸也沒有鱗片。他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不過蛇人好像很不容易死,我見過頭被砍掉的蛇人還能在地上爬。好在這把刀沒有血槽,否則這蛇人必死無疑,我們先把它扶起出來,縫合傷口再說吧。”

我點了點頭,走到那蛇人邊上,楊易也走了過來,我們一起扶住蛇人。如果是人,這樣一刀紮下,肯定活不成了,不過蔣一模說得也對,蛇人的生命力極強,而且明士貞的刀因為沒有血槽,紮進去後血沒有流出多少,不然就算是蛇人,多半也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我和楊易剛扶住蛇人,另幾個士兵也按住了蛇人身體各部,蔣一模打開藥箱,從中取出幾把尖頭夾子,又拿出一根針來,穿好了羊腸線,道:“楚將軍,楊將軍,你們小心,起刀時它可能會動。”

我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你起刀吧。”醫官起刀,對手法要求也高,起得慢了,反而會讓傷口更大。蔣一模深吸一口氣,握住刀柄,忽地一縮,“當”一聲,我眼一花,那把短刀便已被拔出,郎莫的身體登時一顫。雖然它受傷極重,但負痛之下的掙紮還是讓我身子一顫,楊易更是腳下一滑,險些脫手。蔣一模的手法當真高明,還不等血從傷口噴出來,他左手一晃,三把尖頭夾夾住了傷口,右手的針極快地穿梭,我還沒看清,他已經在傷口上縫合了七八針,開始打結了。而此時,傷口處的血隻是湧出了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