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女夷這一次是真正地好奇起來——一個連天帝王母的麵子都不賣的仙女,又會是什麼樣的呢?她又是為何離開了這座碧落宮?離開天界之後,她又去了哪裏?為什麼如今九天十地諸位仙班裏,都再也不曾見到這個名字?
還有,湛瀘和玄冥,又是……
想到這裏,她忽然記起來:“玄冥?那不是前任雨師嗎?”
“是啊。我師父他也是在當年和白螺天女一起被……”赤鬆子說到一半猛然頓住了口,仿佛記起這是一個禁忌的話題。那一日,這個平日饒舌的雨師分外沉默,隻是在宮裏布了一刻鍾的雨,便匆匆離開了碧落宮。
離開的時候,女夷看到這個年輕的雨師眼角有點紅。赤鬆子是走得如此匆忙,隻餘下她在優曇花下靜靜佇立,手捧翡翠杯,長久地凝思。
白螺天女……在女夷來到碧落宮的時候,她的前任已經離開了整整三百年——然而整個冷清的宮裏卻依舊殘留著屬於她的種種氣息。每一陣風吹過來的時候,每一朵花、每一棵樹、每一片葉子,似乎都在低聲歎息竊竊私語,懷念著前任主人。
她想,她不過是一個過客,來到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
然而即便如此,她心裏依舊對那個離去已久的前任充滿了無限的好奇。每天得了空,便會在瀛洲四處走走,尋覓著一切那個人留下的蹤跡。
終於有一日,被她發現了一個奇異的地方。
碧落宮的後麵生長著茂密的鳳尾羅和迦南樹,樹林深處罕有人至。然而那一天她走進那個沒有路的角落,卻赫然發現那裏居然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池塘。池塘邊上有一個小小的沉香木亭子,已經破敗不堪,懸掛的匾額上題著“停雲”兩字。
她怔怔地看著這個掩藏在密林深處的破敗亭子,一時間有些驚喜。
這,就是昔日白螺天女來過的地方吧?
這個密林深處的池塘上,開滿了奇異的各色蓮花,有白色的、金色的,甚至有冰藍色的。每當金烏從西方消逝,那些五色蓮花便在夜裏靜靜開放,光芒四射,四溢的幽香如同遠處高樓上縹緲的歌聲。然而,它們的生命比曇花還短促,在清晨第一縷日光射到的時候,便會凋零枯萎,化為水麵上的波光。
它們的名字是夜詠蓮。
三百年前,在離開碧落宮之前,她一定經常來到這個幽靜的密林深處,在這個沉香亭裏靜靜地欣賞著這周圍的一切吧?
在發現了這一處池塘後,女夷便經常在入夜後來到這裏。
而每一次,在蓮花盛開的時候,她都會看到那個黑衣的男神。
那應該是個屬於黑夜的神,總是在夜晚出現,懷裏抱著一柄漆黑的長劍,就這樣靠在桫欏雙樹下,靜靜凝望著那些蓮花的開謝,一坐便是一整夜。空空的碧落宮裏寂靜無人,隻有花木獨自紛紛開且落,伴隨著這個黑夜裏的沉默神祇。女夷站在深深的花影深處,遠遠地眺望著他,沒有去打擾這個不知來自何方的神。
“哦?”女夷這一次是真正地好奇起來——一個連天帝王母的麵子都不賣的仙女,又會是什麼樣的呢?她又是為何離開了這座碧落宮?離開天界之後,她又去了哪裏?為什麼如今九天十地諸位仙班裏,都再也不曾見到這個名字?
還有,湛瀘和玄冥,又是……
想到這裏,她忽然記起來:“玄冥?那不是前任雨師嗎?”
“是啊。我師父他也是在當年和白螺天女一起被……”赤鬆子說到一半猛然頓住了口,仿佛記起這是一個禁忌的話題。那一日,這個平日饒舌的雨師分外沉默,隻是在宮裏布了一刻鍾的雨,便匆匆離開了碧落宮。
離開的時候,女夷看到這個年輕的雨師眼角有點紅。赤鬆子是走得如此匆忙,隻餘下她在優曇花下靜靜佇立,手捧翡翠杯,長久地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