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開始拍攝。
莊薑在劇組有“一條過”的名聲,無論是多難的戲,和什麼對手,都是一條過。
加之她本身雖然不怎麼理會人,但是如果有人請教問題,她也是一一解答的,因此現在劇組有不少人信服她...甚至當初那些與曲芝走得近的,也多說起莊薑的好話。
等拍攝完,外頭的天色也有些晚了。
今天拍攝的還不錯,薑導也難得露了幾分笑,讓他們先回去了。
莊薑卻是沒走,她看著薑導沉寂的麵容,開口喊她一聲。
“莊薑?”
薑導愣了下,側頭看向她:“你怎麼還沒走?”
莊薑笑了下,她從安眠的手上接過啤酒,遞給薑導,也沒說話。
薑導接過啤酒,歎了一口氣...
良久,他才說話:“我知道,現在劇組的人怎麼說我,我也知道,我現在很不對勁。”
他這話說完,又深深歎了口氣:“可是,我急啊。白玉蘭獎近在眼前,又出了這樣的事,我這一部戲已經準備了很久了...我真的不想,功虧一簣。”
莊薑坐在一邊,她並未看他,隻是輕聲說了句:“您不會功虧一簣的,劇組的人都知曉,您是因為曲芝,因為要趕進度,才急的...他們都理解,您不用擔心。”
“不過——”
她稍稍停頓了下,才又開口說道:“有時候,很多東西都是急不來的。”
薑導一怔,良久才甕聲點了點頭:“我知道,欲速則不達。”
他這話說完,打開啤酒,狠狠灌了半瓶...
喝完,卻覺得心裏通暢了許多:“我是不該急的,越急越匆忙,如果我都急了,劇組的人怎麼會不匆忙?”他側頭看向莊薑,笑了下:“多謝你了。”
莊薑搖了搖頭,她也笑了:“我相信薑導的努力不會白費的。”
她這話說完,兩人便不再說話,她站起身,與薑導點了點頭:“夜已深,我該走了,薑導也早先收拾好回去休息吧。”
...
許是因為莊薑這幾句話的開導,或是因為薑導終於想通了。
餘後的日子裏,他竟然很少發火...
整個劇組又回到了原先的模樣,熱熱鬧鬧的,氣氛也輕鬆了不少...連著拍了兩個月,直到一月底,《後宮》劇組終於全員殺青了。
而最受人期待的...
第三十屆百花獎也終於開始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
《閨繡》劇組由於曲芝的緣故,也隻是提名了幾個簡單的獎項...
不過這些與莊薑卻是無關的。
...
B市,一座小鎮。
這一座並未有多少人的水鄉小鎮,今年又多添了兩個人。
莊薑和唐卿是在前日來的,未曾與任何人說,故地重遊。
天越發冷了。
莊薑醒來的時候還很早,她的身後是唐卿溫熱的身體,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兩人廝纏著...她輕輕笑了下,而後,她伸手撫上唐卿微攏的眉心,還有那略帶烏青的雙眼。
醫院事忙,唐卿如今在醫院也已經是外科的第一把刀...
來B市前的好幾夜都沒怎麼睡覺。
莊薑看著看著,就有些心疼,她湊過去親了親他的眼睛,又親了親他的眉心。
許是真的累了,唐卿隻是覺得有些癢,卻還是未醒來。
莊薑看了看外頭的白光,又看了看唐卿,才起身往樓下走去。
...
等唐卿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已無人。
他是愣了下,才往樓下走去,便看見莊薑係著圍裙,正在餐桌前忙活...聽見聲響,便抬頭朝她看來:“醒來了?快去洗漱,馬上就能吃早飯了。”
唐卿看著她,似是還有幾分怔然...
好一會,他才走過去,圈住她的腰,頭埋在她的脖頸間,也沒說話,隻是這樣抱著她。
唐卿看著外邊的白光,湊在她的耳邊低聲說話,剛剛睡醒,聲音還有些喑啞:“外頭下雪了?”
莊薑點了點頭。
冬雪飄飄,B市的第一場雪,起於昨天半夜。
雪原先並不大,連著下了一夜,卻也積了不少雪。
她想起去年時的模樣,側頭看他:“想起去年時搭雪人的模樣了。”
唐卿也笑了,他親了親莊薑的唇角,溫聲:“如今也可以。”
是啊,如今也可以...
莊薑便也笑了。
外頭寒風打著冬雪,而這室內卻依舊溫煦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