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
皇宮裏。
三皇子起身,揉揉發脹的額頭,腦海裏還閃過昨夜與如煙恩愛的場麵。
三年不見,似乎是更加成熟了,不管是心靈,還是身段……
不過自己最想知道的還是——金玉公子。
如此的神秘莫測,即便是八皇叔的弟子,也應該有個來曆吧…
官宦薄上查不到他,真正見過他的人也沒有幾個。
這究竟是不為人知,還是——刻意隱瞞?
想到這裏,妖治的眸子裏閃了閃,喚道:“來人,更衣!本皇子要出宮!”
*
熱鬧的夜市,莫子清身後跟著一位青衣少年。
這少年十歲左右,那臉龐與八王爺如出一致。
“娘,爺爺隻有一天的時間了,我們……真的能幫他了卻心願嗎?”
莫子清望著眼前的紅光敞亮的“醉仙居”,想起了今日的場景……
紅衣白發的俊美男子站在閣樓上,妖治的眸子,孤冷而憂傷。
院子中央練拳的絕世女子抬頭向閣樓上望去,殘陽的餘輝投在了大紅衣袍,豔光瀲灩,滿園生輝。
八王爺心裏裝著人,那個已經死去的楚妃。
他曾經說,他穿紅衣服,是因為她沒有等到與他成親,他想讓她成為他唯一的妻。
他曾經說,他穿紅衣服,是因為那個女子喜歡豔色,也許哪一天這紅色照冠了天下,她便魂魄歸來。
莫子清其實很想告訴他,那個女子早就厭倦了豔色,因為她在冷宮立呆的太久。
看著那個紅色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了閣樓,本是七月的伏天,莫子清始終覺得,那個地方,就是那麼的冰冷,與他不配。
他一直故作堅強,哪怕是穿著大紅的衣服,也要將自己套在那個一戳即破的外表下,他根本就是脆弱不堪的。
他的頭發白的不能再白,是因為相思成疾。
莫子清問他有什麼藥可以治,他說,除非那個甘願被囚禁在冷宮女子能活過來。
所以,他無藥可救……
無藥可救……
莫子清攥緊了拳頭,定定的說道:“娘說可以,就可以!明天,明天娘一定讓你逸天爺爺與楚妃……合葬在一起!”
說罷,輕撩衣袍,快速的閃進了雕花樓裏。
剛一進來,莫子清便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那一襲風騷紫袍的三皇子,身邊正在被“留仙居”的姑娘圍得水泄不通,爭著搶著要讓他在自己的肚兜上簽名,一個個敞開了衣衫,絲毫不知廉恥是何物!
到底,與如煙差上了一截!
“三皇子,我也要!還有我的!”
如煙在一旁揪著帕子,輕咬嘴唇,滿臉的隱忍之色,更可惡的是,這貨還說:“別著急,慢慢來,本皇子的手法可是一流的!”
莫子清回頭看向身後的珞兒,這少年已經轉過身去,捂住了耳朵,閉上了雙眼,心裏歎口氣,真不該帶他來這種地方!
“都吃飽了沒事兒做是不是?!”
所有人,都一齊望向這冰冷聲音的主人,姑娘們也趕緊穿上了衣衫,誠惶誠恐的退到了一旁去,排成一排。
莫子清緩緩走上了樓梯,三皇子聽到這聲音,微微一愣,也側頭望去……
妖治的桃花眼裏滿滿的震撼與驚豔!
有一種感覺,不是久別重逢。而是,你明明以為再也見不到她,而她卻活生生的站在你麵前!那樣的清冷、那樣的不羈,他與麵前這個人的記憶始終停留在三年前,恍惚,時間並沒有那麼漫長…而是,那戰場上的生死與互相之間的嬉笑怒罵,都發生在昨天一樣…。自從她死了,三皇子一直都覺得,那些被整、被坑、被嘲笑,比紫金玉佩還要珍貴……
怪不得……查不到“金玉公子”的底細,感情,這根本是一個詐死之人,所謂詐死,又怎麼可能輕易的出現在眾人麵前!
那一身黑袍雙手負立,風華絕代的站在樓梯之間,譏笑的看著那呆若木雞的三皇子,“三皇子,你的魅力可真是不減當年,迷倒了我‘留仙居’所有的姑娘。用不用我將全京城的姑娘都叫來這裏,讓三皇子一個、一個的、、、用你的一流手法……為她們——簽名?”
三皇子聽著這飽含譏誚的諷刺,從那激動與震驚之中緩過神來,他並不想再繼續像從前一樣與她互相譏笑,“莫飛,你當初……”
“三皇子,請你看清楚,本公子,是這‘留仙居’的老板——‘金玉’。”
說完,那勁裝的絕代女子,便要上樓。
三皇子一個腳尖點地,紫色身影騰空而起,直直的落在了莫子清的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桃花眼裏飽含焦急,“我看得清楚,清清楚楚!你明明就是莫飛,非說自己是什麼‘金玉’!你明明就是個姑娘,非說自己是什麼公子!莫飛,你知不知道蕭寒——”
莫子清清冷的眸子一個冰魄的眼神掃向了前麵的三皇子,“三皇子,你若是再不閃開,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三皇子抓起莫子清的手腕,鄭重的說道:“我今天一定要將你帶到蕭寒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