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鍾之後,葉籽心手足無措地抱著一堆散發著香氣的食物。
之前的比喻成了現實——
幸福來的太突然!
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先……先吃哪個呢?
給葉籽心拿完食物,其他人要商量正經事情。
葉籽心在一旁抱著食物,像小孩子第一次拿到玩具似的,化身為好奇寶寶,滿臉驚奇地翻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袋子,鬼畫符一樣印著她完全看不懂的字母。
幾個人聊天的途中,陳楚硯叼著煙轉過身,麵對著“好奇寶寶”葉籽心,隻吐了一個字——
“吃。”
葉籽心抬起腦袋。
陳楚硯的容顏雖然在奔馳越野的大燈光線之中,但神態卻像似潛藏於無邊無底的陰影之中——她的身體一繃,立刻原地坐下,撕開袋子狼吞虎咽地大口吃了起來。
“……喂,楚硯,你好端端的嚇唬人小姑娘幹什麼?你對她笑一笑吧,她夠慘了……”
打抱了一句不平,杜光策便繼續說正事:“我剛才已經通知後麵那幾輛車回去了,現在都走兩輛了,當‘驢友’他們根本不行,太失格了吧?”
“這樣也好。”之前坐在駕駛位的男人吸了口煙,“那個小姑娘不是在這邊呆了幾年了嗎?應該認識路吧?”
“你別傻了好不好?”宮妍瞪了他一眼,“她要是認識路,不早跑了?留在這活受罪?你沒看到那些人給她打成什麼樣啊?”
“無所謂。”陳楚硯冷靜地說,“我一定要去深山裏麵,否則此行將失去意義,純粹是浪費時間。沒有任何事能改變我的計劃,有沒有向導都一樣。”
“好吧,就這樣。”杜光策朝遠處眺望了一下,“他們都走了,那我們現在……繼續趕夜路?”
“嗯。”
***
葉籽心大口大口地往嘴巴裏塞著食物。
她從來沒吃過。
其實食物對於她來說,“好吃”與“不好吃”並沒有什麼不同,隻有“能吃飽”和“不能吃飽”的區別。
駕駛位的那位一坐上車,便注意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臥槽!我們傻了啊!怎麼能讓他們都走了?剛救了那個小姑娘,我們的車坐不下啊!”
“…………”
“………………”
“臥槽!剛才誰讓他們走的?”
“別,是大家的決定,冤枉好人?”
“光策,你小子,滾去後備箱裏!”
在他們爭論的時候,已經狼吞虎咽地吃完懷中所有食物的葉籽心走了過來。
她的聲音在小興安嶺晚風的伴奏下像是一隻會說話的夜鶯:
“哥哥姐姐們不要再吵了……你們坐車走吧,告訴我一個方向就行,我可以在後麵走過去的。”
“…………”
葉籽心說完這個話,大家集體閉上了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黑夜中隻剩下風吹草動和越野引擎的聲音。
陳楚硯用登山靴踩滅了煙頭,在眾人的注視中自行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扣好安全帶之後,他慢慢地抬起又長又白的手,指了指葉籽心:“你,過來。”
葉籽心明顯非常害怕,但她還是聽話地走了過去——畢竟是他出錢買了她,畢竟是他將她拉出了地獄。
陳楚硯望著杜光策他們,微微皺眉:“你們能不能不要總是因為一點小事就吵來吵去的?像來的時候一樣坐不行嗎?”
“楚硯,你沒聽到嗎?坐不下!像來的時候一樣,讓小姑娘坐哪?開玩笑,總不能真讓人家走過去吧?”
葉籽心已經低著頭站定在副駕駛的車門前。
陳楚硯隻是看了葉籽心一眼,便拉住了她細細的手腕。
“至於她。”在葉籽心驚恐的表情中,陳楚硯漫不經心地說:“我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