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籽心小口咬了一下，石媽媽心滿意足地越過葉籽心看向陳楚硯，“楚硯啊，上次小樓給歲歲求婚的時候，有很多外人在，有些話嬸嬸也不好說，這次都是家裏人了，快給嬸嬸說說，怎麼當時聽小樓說，你還單著呢？隻要你一句話，包在嬸嬸身上了！”
葉籽心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見陳楚硯隻是輕輕微笑並不回答，石媽媽就心中有數了，她語重心長地說：
“小樓和歲歲都要結婚了，你也二十六了，你媽媽走的早……”提到陳楚硯母親的時候石媽媽的聲音明顯顫了一下，“而你爸爸……算了……你自己的終身大事要想著張羅起來啊。嬸嬸知道你是個優秀的孩子，別的事情都不需要別人操心，但……這些事情可要盤算起來了。”
“不過——”石媽媽歎了口氣，“楚硯你的條件和情況在這擺著，和小樓又不一樣，按照你的標準，感覺你適合找個門當戶對、能力相當的……”
葉籽心默默地聽著，甜甜的蘋果入口也變得些微的苦澀。
陳楚硯瞄了葉籽心一眼，輕笑了起來：“石嬸，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不過感情和婚姻這回事呢，其實說不太清楚，事實上，也確實不太清楚……”
石媽媽注意到陳楚硯瞄葉籽心的那個眼神，她似懂非懂地看了看葉籽心，又轉移視線對陳楚硯苦口婆心地說：“楚硯，嬸嬸也是一家之言，可沒有任何要左右你思想和決定的意思。我是擔心你太過執著於自我、堅持心中的追求，最後耽誤了自己。”
陳楚硯微微一笑，陰冷的聲音之中一如既往的沒什麼笑意：“我當然知道嬸嬸是為了我好。”
石媽媽沉吟了一瞬，很多熟悉的、宛如昨日的、悲喜交加的場景一幕幕浮現在她的眼前——血泊之中的女人，戰火紛飛的家庭……
她的聲音幹巴巴的：“楚硯，人的一生總是在麵臨各式各樣的選擇，許多的選擇說起來其實更像是妥協。即使你有坐擁金山，坐擁王國，都免不了要為一些不可抗力去進行違心的妥協——比方說，就在我們認識甚至熟知的人物裏，他們最後不外乎全部進行了妥協！”
陳楚硯麵上帶著淺薄的微笑，斜了下眼，目光至下而上的滑到了石媽媽的臉上。
石媽媽接觸到陳楚硯目光的那一刻身體僵硬了幾秒鍾，她正想開口，卻從客廳口插入一個醇厚的聲音：“……換下一個話題吧！”
原來是在廚房做飯的石爸爸走出來出聲阻止。
石媽媽本還想繼續解釋下去，但轉念一想，陳楚硯幾乎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和他的交流，有時候點到即止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多餘的解釋反而是各自的累贅。
輕描淡寫的將剛剛的那頁翻過，大家有說有笑地又聊了一會兒別的話題，然後她又忍不住地八卦：“楚硯，你究竟有意中人沒？”
陳楚硯沒有隱瞞，他似笑非笑，輕描淡寫地說：“有啊——”
“…………”正在啃蘋果的葉籽心險些將無辜的蘋果丟到地上！
石媽媽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將目光落到了葉籽心的臉上。
“…………”感受到石媽媽目光的那一刻，葉籽心覺得自己的臉蛋比手中的蘋果海口要更紅了！
***
石爸爸親自下廚，葉籽心在飯桌上嘴一直閑不下來，不是在拚命吃就是在玩命吃——她簡直快被石爸爸和石媽媽超高的夾菜頻率給轟炸了。
吃完晚飯，又陪石家二老喝了一會兒茶，當他們兩個去和他們的兒媳婦林歲歲打視頻電話的時候，陳楚硯和葉籽心兩個人極有默契地一前一後走到陽台上放風。
葉籽心翻過手背壓住被夜風吹得翻飛的長發，看向身邊的陳楚硯：“石媽媽人真好，很熱心很溫暖，你看她接兒媳婦視頻電話時候的樣子，一點都不像豪門夫人，更不像豪門婆婆，讓我大開眼界。”
陳楚硯的指尖夾著香煙，放眼眺望遠方燈火通明的夜景，聽完葉籽心的話，他輕笑了一聲：“在外人看來，你比林歲歲更幸福，因為你沒有婆婆。”
“…………”葉籽心先是一愣——沒有婆婆是什麼東西？
下一秒，她便領悟了陳楚硯的意思——她的臉頰在黑夜之中漲的通紅，她嘟起嘴巴，忍不住用指尖輕輕戳了戳陳楚硯的胳膊：“陳先生你又瞎說八道！”
“我怎麼瞎說八道了？”陳楚硯勾起唇角，“你剛才沒聽到石嬸說什麼了嗎？還說說——你拍了一組照片，在網上小有名氣，就想去找其他男人了？”
“…………”葉籽心順了順被風吹得微亂的長發，扭過臉去，有些賭氣地說，“我找什麼其他男人啊！我……我要學習！我在準備跳級的事情呢！沒有時間！我不找男人……我這輩子都不找……”
“哎哎哎——”陳楚硯一下子就直起了身子，臉上不由自主的呈現出一個標準的“微訝臉”，“不找其他男人可以，但不能一輩子都不找男人！”
“…………”葉籽心輕輕地“哼”了一聲，義正言辭地說，“陳先生，我已經決定要去做模特了，你答應過我，我上了大學之後可以的，你不許反悔，我要賺錢——”
陳楚硯：“…………”
他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陳楚硯仔細思考了一下，回答了兩個字：“可以。”
葉籽心一愣。
答應的這麼幹脆？
她立刻轉臉看向陳楚硯，甜甜地笑了起來。
陳楚硯麵無表情地豎起一根手指：“第一，你隻能做平麵模特，不許去走秀，任何‘秀’都不可以！”
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平麵模特也隻允許做正常衣飾品牌，內衣之類的絕對不可以！”
又豎起第三根手指：“第三，你隻能白天出去拍，晚上超過6點的工作一律不許接，而且不許做人體模特！”
葉籽心：“…………”
她瞪著眼睛：“陳先生，你的要求好過分啊，我為什麼要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