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路上都坐轎車回家,葉籽心的身體肯定是受不住的。
陳楚硯隻好將他的奔馳越野車直接丟在馬路邊,又攔了一輛出租車,抱著葉籽心坐一段路,就下車抱著葉籽心再走一段路。
葉籽心乖乖地趴在陳楚硯的後背上,嘟嘟囔囔,滿嘴胡言亂語。
她在口齒不清地咕噥:
“vepe,我好難受……我根本看不清他……”
“他之前明明說喜歡我,說像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那樣喜歡我的……”
“你都不知道他對我現在有多冷淡……你也想不到我是怎麼求他的,你根本想不到……我那麼求他……他他他……”
“是啊……我拿什麼和莫家那個大小姐比……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真實……‘喜歡’這種感情太脆弱……太不堪一擊……是我太天真了……”
“阿冬姐,我的問題,去整容都解決不了……解決不了……“
“我不想喜歡他了……我想通了,想通了……就讓我們一直保持著‘兄妹關係’吧,這樣既可以一輩子在一起,我又可以不這麼痛苦……”
反正就是一些諸如此類的車軲轆話。
陳楚硯隻能邊走邊輕聲地歎氣。
偶爾幾次,葉籽心還會睜開眼睛,趴在陳楚硯的後背上迷迷糊糊地盯著他的側顏,她慢慢地伸出手,揉一下他的耳朵:“你欺負我……”
幾秒鍾之後,她又哭了起來,委屈巴巴地說:“哥哥,你哪怕在我求你的時候親我一下呢,就親我一下……也不會讓我那麼難受……”
滾熱的眼珠從她的眼角處滴在了他的脖頸之中,她埋怨似的說:“為什麼要在我想通了,決定不再喜歡你的時候出來吻我呢……你一吻我,我就以為你還喜歡著我,我又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你好壞,你好過分……”
嘟囔完這麼一堆,葉籽心便閉上沉沉的眼皮。
***
折騰了兩個小時,葉籽心沿路吐了四次,他們才回到家。
走進臥室,陳楚硯把葉籽心輕輕地放在了床上,讓她舒舒服服地躺著。 就算大部分路程是坐出租車的,但陳楚硯也走了不短的路,又抱著、背著葉籽心,他的身上出了一層浮汗,先去浴室飛快地衝了個澡。
等到陳楚硯從浴室裏走回臥室,就看到了他沒想到的一幕——
葉籽心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他,看樣子好像酒也醒了一些。
陳楚硯頓了一下,然後慢慢地坐在了床邊,和葉籽心對視著。
“…………”葉籽心微微垂下眼——
她的酒確實醒了不少。
事實上,在他在鳳凰圖騰的門前吻她的時候,她就醒了一些酒,但由於後來坐出租車太顛,她的酒勁兒又重新上來,她也記不得自己和陳楚硯都說了些什麼——在陳楚硯最後背著她走的時候,她再次開始慢慢醒酒。
陳楚硯伸出手,抬起葉籽心的下頜,盯著她的眼眸,認真地叫她的名字:“籽心……”
葉籽心微微嘟了嘟嘴,不知道是賭氣,還是真的這樣想:“我不會再喜歡你了……我不想再為你繼續傷心,反正都是沒有結果的,以後像今天這種電話再也不會有,我給你添找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從你從大虎家把我救出來開始,再到我的好朋友曉曉家的事情也要麻煩你……我會努力,會爭氣,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你專心忙你的事業,專心……和莫大小姐在一起……她可以許多資源,她可以讓你少奮鬥好多年……”
最後她軟綿綿地說了一句:“哥哥,你放心吧……我不會再繼續喜歡你了……不會再成為你的負擔……”
話音未落,陳楚硯猛地將葉籽心拉進懷裏——
葉籽心愣愣地眨了眨眼。
“籽心……”陳楚硯將臉埋在了葉籽心的肩窩處,重重地呼吸了好幾下,冰冷的聲音悶悶地從她的肩頭處傳來,“我不允許你再說‘以後不再喜歡你了’這種話……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葉籽心包了包淚,委屈極了,“陳楚硯,你好霸道……你好過分……我從小到大就沒有人權,就被虐待,後來你救了我,我跟你在一起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可是你比之前那些人都過分……他們最多是控製我的身體,你連我的思想都要控製——我連‘喜歡’誰的權力都沒有嗎?”
“你有!你當然有!”陳楚硯就著依靠在葉籽心肩窩處的姿勢,微微側過臉,順勢吻上了她的脖頸,但他隻是輕輕親吻了兩下,便輕聲說,“心心,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葉籽心直接哭了出來。
“心心,我承認我和莫家之間的關係是非常微妙的,是有很大的利益關係的,甚至是互相利用的……”
葉籽心哭得更傷心了——陳楚硯說這樣的話……和對話坦白了和莫家大小姐之間的事情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