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雄性看病,關尊嚴和名聲什麼事?
男女不平等的現象,就這麼嚴重的麼?
穆糖糖實在是想不清楚。
所以,她就不想了。她直接走了過去,把穆薩拉到山羊醫生麵前,翻過他的胳膊給山羊醫生看。
後者瞪大眼睛,隻是匆匆一瞥,便無比驚訝地問穆糖糖:“就這點小傷,特意把我請過來治療?”
“這點小傷?你自己看,皮都被刮得幹幹淨淨,肉都露出來了。還有那麼多沙子,髒兮兮的,要是有毒物趁機跑進傷口裏,把我們家穆薩害死了怎麼辦?”
越是拿著這傷口看,穆糖糖就越是心焦。
“你可真是太寶貝他了!雄性,才沒有你們雌性那麼脆弱。他們受傷之後,隻要不是傷及內髒,一點皮肉傷而已,很快就會長起來。到時候這些沙子也不會陷在傷口裏,而是會被擠出去。要是家家戶戶的雄性都像你這樣,受點傷就來看,那他們這輩子都在忙醫藥費了,哪裏還用得著找雌性呢?”
穆糖糖深表不屑:“你是單身,不懂我愛護我們家穆薩的心情。所以你就趕緊給他治吧!”
山羊醫生被她說得無話反駁,隻好從醫藥箱裏掏出藥酒,朝穆薩的手臂上一澆,然後拿出用鐵打造的,精巧的小鑷子,開始給穆薩一粒一粒地挑石子和沙子。
還別說,雖然他嘴上嫌棄得不行,但真的醫治起病人來,卻是十分專心細心加耐心的!這些小沙子,就這樣被他一粒一粒挑了出來,扔到地上。
很快,地上便灑滿了星星點點的紅色,看上去很是嚇人。不過都是陷在皮肉裏的沙子把血帶下去導致的,並不是穆薩真的流了這麼多血。
也多虧他是個雄性,忍得住,若是換成雌性,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麼哀嚎呢!估計好幾個雄性來抓她都不行吧!
等沙子挑完,穆糖糖鬆了一口氣,山羊醫生也鬆了一口氣。
他們以為,這件事大概就算處理完了。山羊醫生又拿出藥酒,將鑷子仔仔細細衝洗過一遍,然後放進醫療箱內,自己背上醫療箱,準備走人。
結果旁邊又飛來另外一隻孔雀,撲棱著翅膀飛到地上,聲音很緊張地道:“剛好山羊醫生您在這兒,我就不用特意去請您了!”
他話還沒說完,山羊醫生便十分不耐煩地大叫了一聲:“又怎麼了?”硬生生把個孔雀給嚇了一大跳。
“是--是傳話官不小心掉進水裏,淹得快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救他,本來想去診所喊您的,結果別人說您就在這裏,所以我就飛來找您了。”
“掉進水裏淹死了?”山羊醫生把眉毛挑得都快豎起來了,“你倒是帶我去看看呢,看看他到底是怎麼能淹死的!”
孔雀點點頭,急忙在前麵領路。
穆糖糖也是好奇得很,跟在後麵湊熱鬧。君藍和厲風,理所當然地也是要去了。於是,一大群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跑過去圍觀淹死的白鶴。
說實話,這樣一看,他還真不是一般的可憐。
白鶴出事的地方,就是橫穿宮殿的那條小河。
他,已經被發現他溺水的孔雀給及時地撈出來了。隻見他現在正是人形的狀態,身上全是水淋淋的,額頭前的劉海被水浸得亂七八糟,緊緊地貼在臉上。原本就白嫩的皮膚,現在變成了死一般的蒼白,看上去很是可怕,好像隨時都會死掉。
雙眼緊閉,牙關緊鎖。
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字--慘!
“山羊醫生,這……這該……該怎麼辦?”孔雀嚇得都要結巴了,不過幾個字的一句話,好幾次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山羊醫生很愁。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我還真沒學過要怎麼救被水淹死的雄性呢!再說了,就算是剛出生兩個月的幼崽,一頭栽在水裏也都能靠自己學會遊泳。何況還是活了幾十年的雄性,居然被水淹死,丟死人了,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呢!”
“所以,您是救不了嗎?”
“救得了我也不想救,丟人!”
山羊醫生看起來,是打定主意要把他丟在這兒了。
穆糖糖倒是學過救生,主動出手了。
她皺起眉頭,先伸手掰開白鶴的嘴巴,檢查了裏麵有沒有堵塞淤泥之類的東西,還好,並沒有。想必他的肚子裏也不會裝著多少水,不然的話,肯定會把泥沙吞進嘴裏去。
但白鶴就像死了一樣,隻剩心髒緩慢地跳動著,就是不呼吸。
既然不呼吸,那就得人工幫他呼吸了。
然後,她便對著周圍幾個吃瓜群眾建議道:“我倒是知道有一個辦法。就是需要你們嘴巴對嘴巴地去給他渡氣,把氣強行弄進去,然後就能讓他呼吸了。不然老這麼憋著,會把腦子憋得缺血,他本來就傻,以後要是直接變成癡呆了,該怎麼辦?”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哪位勇士,會被選中完成這個光榮的任務呢?
穆糖糖理所當然地先把目光投向了山羊醫生。他畢竟是醫生,一定有一種舍己為人的精神。
山羊醫生立刻把頭搖得像破浪鼓似的,不僅不想去,甚至還往後退了一步,生怕穆糖糖強迫他。
開什麼玩笑?他雖然打了一輩子光棍,但每天跑來跑去,給這個看病給那個看病,生活還是蠻充實的好嗎?根本沒有到要和一個雄性相互慰藉的地步。
厲風沉默不語。
君藍則是保持著一臉微笑,甚至還勸她道:“小雌性,既然你專門學過這種方法,那還是你親自來比較穩妥。我們僅憑你嘴上一說,若是做錯了,沒起到作用,還白占了他的便宜。想必這件事,會讓白白惡心一輩子的!”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地上的白鶴竟然抽搐了一下,好像有種要吐血的感覺。
還好,穆糖糖的一雙眼睛正忙著尋找倒黴鬼呢,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眼看著誰都不願意,而且君藍說得還真是特別對,穆糖糖意識到,這件事,真的非她來做不可了。反正是救人嘛,而且,白鶴向來討厭她,若是能因為這件事惡心他一輩子,好像也是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