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宮裏就剩下這個宮女生的孩子,就這樣突然間就成了皇太後,兒子也是成了皇帝。
因為是宮女出身,皇太後一直缺乏底氣,皇帝親政後幾次想要提拔外家,無奈卻是找不出一個能用的,最後隻能作罷。
皇太後知道自己斤兩,鮮少會管宮裏的事情,以前太皇太後在的時候就聽太皇太後的,後來太皇太後故去了就聽皇帝的。
“我聽說你反對陛下立儲的事情?”
雲錦知道,皇太後能這般把自己喊過來,要麼就是皇帝授意的,要麼就是莊妃在中間做得手段,雖說她不喜莊妃,但這個莊妃也確實是是個難纏的個人物。
“是這樣。”
“為什麼?”皇太後坐在黃花梨花鈿的太師椅上,穿著一件丁香色萬子不斷的褙子,頭發整整齊齊的,挽了個鬢,看起來樸素而幹淨。
隻是這模樣卻是沒一丁點太後的模樣,反而像是一個尋常人家的老夫人。
皇太後道,“你出身名門,又是太皇太後親自教導的,我自然放心,一直都做得很好,賢良淑德,對謙遜體貼,正是皇帝的賢內助,幫著皇帝管理後宮,也是沒有一點差池,這一次怎麼就不同意了?”隨即又道,“皇後,你須得記得,你先是這宮裏的皇後,是陛下的妻子,然後才是一個女子,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而毀了陛下的大業才是。”
雲錦冷笑,道,“母後,既然您說了這立儲的事情,那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這宮裏向來都是立嫡不立庶的,妾身還正直青春,陛下也沒到而立之年,還可以生,為什麼要這般急匆匆的立儲?這樣不顧嫡長,會出大亂子的,沒有這樣的道理。”
皇太後原本就沒有主見,見雲錦拿出宮中的規矩來,一時沒法辦法反駁,躊躇了半天,最後還是力圖說服雲錦,說道,“我不懂這些,但是我知道要出嫁從夫,既然是陛下的主意,你一個做娘子不是該順從?”
皇太後覺得雲錦說的得不對,但是找不到反駁的話來,主要是她心裏自然是向著皇帝的,又十分喜歡皇長子,既然是皇帝的決定,那自然要幫他達成才是。
莊妃說了,皇帝因為這件事已經好幾日沒睡好覺了。
雲錦道,“母後,這事關江山社稷,可不是尋常的家務事,恕兒媳不能順從。”
皇太後被雲錦的話震懾住,見她次次都拿朝廷社稷跡來反駁,心中雖然惱火,但是又沒理由反對,隻好氣的說道,“行了,行了,別說,你且回去吧。”
等著從皇太後宮裏出來,雲錦冷笑著回了昭陽殿。
很快莊妃也知道了這件事,淑嬪正在陪著她下棋,聽了這話說道,“娘娘,太後娘娘是個沒主意的,她怎麼能說服皇後娘娘呢?您這是何必?”
莊妃下了一個子,一下子就贏了,隨即露出個滿意笑容來。
宮女拿了水來給莊妃梳洗,等著淨了手,莊妃坐到了窗下的臥榻上,上麵擺著鬆軟的枕頭,靠在上麵舒服點喟歎了一口氣。
淑嬪從宮女手裏接過了茶水遞給了莊妃。
莊妃喝了一口,放在旁邊的長幾上,指著一旁的位置說道,“你也坐。”等著淑嬪坐穩,笑著問道,“你覺得我為什麼這麼做?”
“您是想讓太後對皇後生出不滿嗎?”淑嬪想了想說道。
莊妃點頭,“我當然知道皇後不可能因為太後娘娘幾句話就順從了,我隻是想讓太後娘娘看看,她這位出眾的兒媳是多麼的難纏,並非她想象中的賢惠。”
淑嬪聽了這話,越發的覺得莊妃心思深沉,心裏有些發怵,想著以後應該更是謹小慎微才是。
另一邊雲錦回到了昭陽殿,問起夏然,“庫存清點的如何了?”
從梁國公夫人進宮回去之後,雲錦就讓夏然開始清點私庫裏的東西,然後讓她能收拾的都收拾出來,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都已經對完了,這是單子……”
雲錦卻擺了擺手,說道,“你收著就行。”
夏然點頭,隨後問道,“娘娘,我們是要出門嗎?”說起來入宮之後,就從來沒出去過,夏然也是外麵長大的人,自然渴望出去。
雲錦點頭,“很快就不用住在宮裏了。”隨即看著遠處的宮殿,那莊妃還想跟她鬥法,想讓她和皇太後生出間隙來,但其實她根本就不在乎。
這薄情寡義的皇帝,這沒有主意,甚至連自己的孫女的死活都不去管的皇太後,這沉重的叫人喘不上氣來的後宮,誰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