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娘不知是不是看不上,掃了一眼隻顧給自己倒酒:“於三公子,玉大娘子回來了。薛娘子說,您既然這麼愛帶孩子,就煩您順手給送回去。”
玉樓春的小院裏種了一棵飯盤口粗的梔子花,一樹濃綠間,大片大片素練般的梔子花開得熱熱鬧鬧,滿院子濃鬱蓬勃的芬芳。
楊纖月一路走過來就光顧著拍手手搖頭晃腦地唱歌,“姨母——回家啦——,姨母——回家啦——”,於諺剛抱著她進了院子,靠在他懷裏的小姑娘就掙紮著自己跑了,邊跑還邊喊得聲嘶力竭:“姨母——姨母——銀兔兒在這裏——”
哼!跑得毫不留戀!小孩子都壞得很!沒良心的呆兔子!
玉樓春雲鬢鬆鬆挽就,一身家常舊衣裙,比前些日子清減了許多,眼底下隱隱有兩團青色的陰影。聽到小姑娘的喊聲就趿著鞋子跑出來,差點叫門檻絆倒了,張臂接住楊纖月開始從頭到腳地翻看:
“寶寶瘦了是不是?姨母不在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張嘴嘴姨母看看牙,唔,真乖,長出來啦——小銀兔兒有沒有淘氣?有沒有薛姨的話?”
楊纖月這個小機靈鬼故意忽略後麵的問題:“有好好吃飯!好想姨母!好想好想姨母!”
她一邊說一邊抱著玉樓春的脖子又蹭又親,玉樓春給她哄得神魂顛倒,摟著她“心肝乖寶寶姨母也想你”地膩歪,全然忘了問她一個小姑娘為什麼不乖乖待在家,獨自跟於諺偷跑出去玩。薛夜來在她身後氣得揚眉瞪眼又插不進去嘴,隻好指著於諺罵:
“於死狗,說了不許再來,滾出去!”
於諺離開潯陽這幾天已經調整好心態,對死死縮在龜殼裏不出來的薛夜來又有了無限的耐心:“這裏是玉姊姊的地方,憑什麼你說我不能來就不能來?”
玉樓春忙著看楊纖月送給她的泥人和小花籃,沒空管這一腦門官司,薛夜來叉腰罵道:“誰是你姊姊?你別亂認!這是我姊姊!關你什麼事?”
於諺笑嘻嘻湊到她身邊:“咱們兩個分什麼你我嘛阿夜——誒別生氣啊,我不在這幾日,你想不想我?”
薛夜來的白眼翻到天上去:“我好好一個人作甚要想死狗?”
於諺也不生氣,他放低了聲音輕輕笑起來,連那條疤都柔和了許多:“我倒是很想你。”
薛夜來耳朵一紅,拿手肘往他小腹上一拐:“離我遠點!胡說八道的!”
於諺不理她,轉身向玉樓春行禮:“玉姊姊路上可好?”
玉樓春抱著楊纖月跟於諺道謝:“很好。這次能盡早回來,要多謝你。你那兩位兄弟很周全,改天要擺宴多謝他們。”
她跟於諺說話徐徐緩緩,很是莊重得體,全無半點風塵女子的輕浮,旁人見了,不知要以為她是哪戶名門大族的當家太太呢。若是當年......於諺趕在想起往事前聳聳肩:“舉手之勞罷了。姊姊跟我客氣什麼。他們兩個我盡早給了銀子了。姊姊不用費心。”
江三娘不知是不是看不上,掃了一眼隻顧給自己倒酒:“於三公子,玉大娘子回來了。薛娘子說,您既然這麼愛帶孩子,就煩您順手給送回去。”
玉樓春的小院裏種了一棵飯盤口粗的梔子花,一樹濃綠間,大片大片素練般的梔子花開得熱熱鬧鬧,滿院子濃鬱蓬勃的芬芳。
楊纖月一路走過來就光顧著拍手手搖頭晃腦地唱歌,“姨母——回家啦——,姨母——回家啦——”,於諺剛抱著她進了院子,靠在他懷裏的小姑娘就掙紮著自己跑了,邊跑還邊喊得聲嘶力竭:“姨母——姨母——銀兔兒在這裏——”